决,我的你就不解决?好吧,你不解决我找县上解决,到时候不要说越级上访,一票否决了你们的政绩。
冷了几秒钟,响起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吧,我明上午十点来看看。
好的,我等着你啊!挂了机,宋如琴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现在要做的事,是把厕所如何堵起来。
这是一幢单位职工宿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所建。宋如琴住在五楼,也是顶楼,两室一厅,七十多平方米,吴有元父母留下的,现在吴有元父母搬到成都工作的女儿那里定居了,房子给了吴有元。原来也发生过堵,是洗衣裳时,倒水不小心把内yi倒下去了,吴有元趴下身子伸手下去抠了很久才抠通。宋如琴受到启发,找了一块烂毛巾塞进厕所下水道,接了几盆水倒下去便堵住了。她搓搓手,满意自己制造的假现场。第二天起床,水漏完了。她学吴有元趴下身子,把烂毛巾抠起来,重新趴下身子把烂毛巾塞进下水道。打水试,堵住了,还有意把一碗泛着菜油珠子红海椒的菜汤倒下去。
一切就绪,宋如琴梳妆打扮起来,几乎衣柜里的服装都试穿了一遍,最后定格为一件淡绿色的真丝低胸汗衫,一条白色休闲裤,一双粉红色拖鞋。不仅身上,连卧室里也喷了香水。烧了一壶开水,特意上街买了一盒早白尖茶,细心地洗净茶缸,抓了一撮倒了一点开水来泡起,楚镇长来时好请他喝。
宋如琴在这里住吗?楚镇长没有食言,按时到达宋如琴短信指定的地点。当问话和敲门声传进宋如琴耳朵里时,她的心差一点跳出胸腔。喜滋滋地打开门,一看,心情一下阴了:与设想的楚镇长一个人来不同,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办公室居主任,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裤,提着一个花眉细脸的皮包,显然是请来疏通厕所的人。
你不是说厕所堵了吗?我们请来人帮你疏通。楚镇长温和地对宋如琴说。
宋如琴心情阴阴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将他们带进厕所指着说:你看嘛,不晓得咋个就堵起了。
楚镇长对着请来的那个人说:这个事就拜托你了,仔细一点,疏通后不要流汤滴水到处整得脏兮兮的,要把卫生打扫干净。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宋如琴说:好吧,镇上还有急事等着我处理,我走了,有事打电话。说罢,对居主任颔颔首,招呼着居主任一前一后走了。
宋如琴望断楚镇长的背影,像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一样很失落。厕所疏通起来并不难,那人前后不到五分钟搞定,宋如琴给他工钱,他说楚镇长已经给了。宋如琴问多少?他说二十元。
那人走后,宋如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俱陈。楚镇长主动给了工钱,说明楚镇长细心,有人情味。可是,他怎么要把办公室居主任带来呢?想了半天,脑壳忽然开天窗:嗯,楚镇长不愧当领导的人,聪明,带居主任来,是为了遮人耳目;把路找到了,下次我再有事找他,他熟悉路径,就可以一个人来了。
宋如琴跟楚镇长打去电话,告诉楚镇长:厕所已经疏通了,表示感谢;钱该我自己出,不能你开,我好久把钱还给你。楚镇长说小意思,宋如琴说不能让你又跑路又出钱,不管多少,一定要给。
五
宋如琴很满意自己的处理办法。下午,她精心修饰了一番,跟楚镇长送钱去。
可惜,楚镇长不在。碰上居主任,宋如琴对他没有好感,想佯装没看见走开,但抱着一摞材料的居主任主动问宋如琴:厕所还没有疏通?宋如琴说疏通了,但钱得她给,楚镇长给了,跟他还钱来。居主会告诉他,楚镇长县上开会去了。
出了门,跟楚镇长打去电话,一直占线,半个钟头后才通。楚镇长说在县上,钱的事,还不如一包烟钱多,不要再提了。
宋如琴站在镇政府出来的石梯子上愣住了。
再次见到楚镇长,是一个月后的事。
初秋,老天爷心情不舒畅,想起下雨就下雨,大半个月,很难有一个睛天。宋如琴顶楼渗水了,又正是卧室左侧衣柜边上,顺着墙壁蚯蚓一样往下梭。老房子,顶楼原来就发生过渗水,处理过一次的,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再次漏水不足为奇。奇的是哪家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都沮丧,宋如琴反而庆幸:又有找楚镇长的理由了。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在一个雨声淅沥的晚间,宋如琴终于打通了楚镇长的电话。刚接通,她便天塌地陷哭腔哭调夸大其辞地说:我的楼顶漏水了,卧室已经成了洗澡堂,我一个寡母子,咋个办哟。
传来楚镇长安慰的话:不要慌,先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搬到不漏雨的屋子里去。
宋如琴道: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搬得动那么多东西嘛,只有向你求援。镇政府门口不是写着“为人民服务”吗?现在我正需要你来服务啊。
只听楚镇长说了一声“你等着吧”就挂了机。宋如琴惆怅地望着手机,没明白楚镇长这一句话是挖苦讽刺她的,还是真的要来帮助她,把手机丢在床上,在外面哗哗的雨声中,一股屁坐在床边上,不知如何是好。
宋如琴的家在老岩子下。抬头望,屋后悬岩满是乱石杂树,多次发生过泥石流;即使睛天,偶尔也有飞石下滚,多次造成过人员伤亡。按理,老岩子下建房非常危险,但这里地形特别,后靠岩,前临江,根本找不出一块像样的宅基地,百分之七十的房屋都要砌堡坎才能修建。前年一天晚上,一砣飞石滚下来,把宋如琴的楼顶打了簸箕大一个洞,要是再打过去一尺,吴有元和宋如琴就见阎王去了。住在老岩子下的人说:人没有砸死了。虽亦诚惶诚恐,但也心安理得地住在老岩子下。
老岩子离镇政府远近约三公里。宋如琴望着墙上的水流无可奈何,想找毛巾贴在墙面上,吸住流下的水。但只要在下雨,这个做法都是徒劳的。前年飞石打烂房子吴有元就想重新把楼顶处理一下,可想到等不了好久就要搬迁了,没必要花一大笔钱去整,将就住一两年算了。哪晓得这种情况,多住一两天都恼火。
传来敲门声。陷进重重心事里的宋如琴一激灵。起身开门一看,居然是楚镇长,身后跟着司机小程。
漏得有好严重哟?楚镇长问。又带着一个人来,宋如琴心里不舒服,把楚镇长和小程领进卧室,指着墙上眼珠子一样下滚的水说:看嘛。
楚镇长凑近墙面,伸出右手二指抹了抹,仔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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