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言情故事选集(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蒋小花和一朵柳絮第(3/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轻笑,静了一会儿。小花,你是明白人,知道我那点事。你别瞒我了,不就是又一个疏忽,大肚子了嘛。上次喝酒我都给他说过,如果再大肚子,就娶了吧。不累么。他哪里算计得过这些妖精……。

    蒋小花看到兰裘从车里起身,款款走来。兰裘笔直站在院门口,用鼻子笑了笑说,我说还是老地方。蒋小花说,他来他的,你加班加点赶来干什么。兰裘望了她一会,笑说,我是累了。我想歇,可还在其位不是,我是他秘书,得给他处理一切后事,收拾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局面……也就是个清洁工。大家都走了,我还在剩下最后一盏灯的楼道里,游来荡去。哈,说笑呢。我来替替他,他得应付上面那拨人,这事不敢疏忽了……你不是不知道,大把的男人等我松口呢,我哪天从容挑一个,从了他。这事就是个完。不说了。蒋小花要说什么,兰裘揽住了她的腰。

    兰裘就那样微笑地盯着她看,说小花你记住了,男人靠不住,可靠的是你手里这份工作。……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杠杆。等忙过这阵,兰姐给你支招。

    4

    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小花姐,你好。该下班了吧,方便接电话吗。蒋小花说方便,但是色拉出差了。那边说,哦。他出差了。蒋小花说,是啊,那不范冰冰嘛,要演武则天,非她在场不可……那造型,你在网上瞄过吧?那边停了半晌,说,下次来电话吧。

    蒋小花下车的时候,雨停了,有的窗口亮起了灯。她想倒也是这么一个雨天,她也是那样奔出大楼,第一次见到了秦守。秦守送她回家时,她将手指贴在车窗上,冰凉的雨水在玻璃外长长地扑下来。这个感觉过了多年,没有磨灭,近来常常出现在脑子里。天黑得不易察觉。她走过街角,往小区拐的时候,感到了一种气息的逼近。这是类似飞机掠过高空的情况,有一种隐秘的声响,在她被飞车党几次抢包之际都曾预告过———额头一黑,眼角暗了下来。与此同时,离她不远也不近的那团暗影哗哗地倾倒过来。

    她被暗影覆盖的一刹那,做出了反应。当然是尖叫。类似白雪公主被猎人逼近的那一幕。不过此人无刀,身手略滞重,在她同他对她那只包的拉锯战中,头几回合没有表现出明显优势。

    他腾出手捂她嘴巴,一边气急败坏地说,不要叫。快松手,松手。到后来他有点哀求的声气了。蒋小花听出声音的年轻,不过二十郎当,虽拳脚生涩,那胳膊还是坚硬有力。他时而松开她口鼻,掰她死死抠住包带的手指,还要招架她不断飞起的腿,和不时闪电般在他脸上抓挠一把的某只手,有两次包被蒋小花轻松夺回。就在蒋小花撒腿跑的时候,那人豹子般一跃,拽住她头发回拉将她重新控制。给我,快给我。年轻的声音压抑着。这一跃,一拽,把他身体方面的实力完全暴露了。他跟她对搏显然没使全力,他乱了章法,或出于爱惜体力。蒋小花将自己的发根抓住,包往对方怀里一推,说,钱全拿去,其他东西还我。他得了包,蹲在地上,就着小区楼房射下来的微光快速翻找,不时转头瞄她一下。他冷哼着站起来,手塞进裤袋。蒋小花说,卡给我,你要了没用,你不知道密码,到银行取钱只会暴露自己。那人迟疑一下,手掏出口袋。密码呢?蒋小花说,不会告诉你。那人又哼了一下,手掌摊开,在一把钞票中择出两个卡,任她拿走。他站了一会,想了想,压着喉咙说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我。他带着失望,而有点冷静的嗓音,被他有意压抑着。他迎着昏昏的光线的那一下,她看到了他脸旁的一块斑。那斑与其说让她感到恐惧,不如说一种厌恶。他赶快把右脸转到暗处。她从口袋掏出手机,关机取卡。在她对手机操作的那几秒,他很警惕,几次来抢。她喊了起来,你烦不烦?讲了机子给你嘛,卡得留下,明天一早我们领导找我不见,误了事情你负责啊?炒我鱿鱼了,你管饭?

    手就缩了。蒋小花把手机扔给他,捡起包掉头走。那人跟了几步,掉头跑了。

    走进小区楼道里,蒋小花人就软了。腿软得像兰裘,要融化在楼梯上。打开门,一屋子的黑暗扑上来时,蒋小花想哭。她的小腿如今多么骨感,挂在床沿还在瑟瑟抖动,奔波了一天,已经骨质疏松,刚才又被那劫匪捏得差点碎掉。混乱中好像膝盖曾着地,火辣辣的。非紫即蓝,不看她也知道。

    公寓没装电话,随时要搬出的样子。如果升职,蒋小花将搬去一个大点的房子。她总是随时准备搬出,没法在同一套房子里呆上很多年。对同一套家具忍受那么久。每换一个地方,蒋小花总把它弄得焕然一新,天长地久的样子。也确实精心伺候,调配,喂养,维护,但是不久破绽就露出了。裂缝出现了,底色泄露了。忍气吞声一阵,挣扎,和好,一拍两散。房子也经不起住的,经不起推敲,蒋小花没法把它喂熟。它留有上任、上上任的气味,如何覆盖也枉然,她终归会明白,这不是她的地盘。

    在蒋小花在餐灯下狂扫一堆甜点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我们的事差不多,定在腊月……

    你不要同我说!自己定就好。蒋小花含着调羹说。父亲听她呜里呜噜的,停了一会儿。小花,她家人都还开明……。不要同我说这个,这不是开明不开明的问题,她家人开明,她自己当然二十年前就举双手赞成对吧,我妈呢?你征求她同意了吗?小花,你怎么说胡话。你妈……。不要说了,你定就好!蒋小花啪地挂断电话。

    多年没用这种口气同父亲说话了,蒋小花按住胸口懊悔了一秒钟。那是过去的事了。总之她不该拿当下的生活去同他怄气。他很少来电话。可是他说的事情,怎么那么让她没耐性听下去。面前这堆甜点,慢慢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过于黄亮的灯光让她眯起了眼,慢慢趴在桌子上。

    上班要穿黑丝袜,盖住伤口。要找到那只旧手机。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得关机。喔,还是睡一会儿吧,关它几分钟有什么大不了。接下来,蒋小花做的梦全是几年前经历的抢包事件,她大汗淋漓,时而大口喘息,时而痉挛不已,枕巾上的头发粘成了一缕一缕。没有人叫醒她。

    她在梦里同什么人对峙着,暗影般的恐惧,烤干了她身体里的水分,她蜷缩成一小团。在另一个现场,在陌生的街道,她被飞车党拖着在水泥地上快速前行,那感觉不到疼痛的速度,那让人心悸的摩擦,膝盖几被磨平,鲜艳模糊……她就是不放开手里的包,里面放着她要上报的工作计划,和早早备下的两个月

    -->>(第3/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