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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怪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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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叔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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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柄叔是我公公的堂叔。为了同根的缘故,不区分远近,所以我公公叫他柄叔。

    柄叔是个好人,娶了山下的李氏为妻,生了方阳、方月、方星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都乖顺的。三子渐渐长大,显出一家子兴旺相。

    不过李氏阳寿福份浅,在方阳相面定亲的那一天多喝了一大碗酒,笑笑地咳嗷,笑笑地去睡,一睡竟然睡过去了,不起来了。

    那时柄叔两口血气都还旺,所以没有为自己准备棺材,如今李氏乍然摆手,只得临打急敲,草草率率用半干的木料赶出了一副棺材来。

    李氏短命,尸重,棺材半湿,显重打滑,碰巧天又下毛毛细雨,八仙抬棺起肩,上陡岭时吃重,斜杠,棺材在杠上往低滑,众人心慌去扯绳子,却把个棺材漏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这天晚上,柄叔入了梦。李氏哭泣着来了,喋喋不休道:我命好苦啊,死了还跌断了筋骨,以后做了鬼,也是一个驼背鬼了。

    李氏哭哭啼啼地走后,阎王爷又来了,凶道:你好不晓事体,我本以为来了个齐整的好鬼,还派差遣用,真有你的,却把她跌成了驼背,你等着,恼怒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柄叔醒来,生生记住了阎王爷的话,心是咯噔了一阵又咯噔一阵,最后无可奈何地对方阳说,罢了罢了,阎王是不会放过我,为我准备一副棺材吧。

    方阳和方月选好了杉树,砍倒了,晒了一个月的秋阳,抬回来量好裁好锯好,又晒了一个月的秋阳,冬天来了,请了木匠,打了一天半,棺材成了,抬上了楼,放在楼角上。

    柄叔见有了棺材,又想怕阎王爷也是枉然,索xìng放下心来。rì去夜来,倒象往常的柄叔,见人笑笑的,叼一根旱斗烟,串串门,同人拉拉家常。眼见着大儿子的婚期近了,柄叔便既当爹又当娘张罗,一切都停当了。到了摆酒的前一天,他派方月扛根杉树下山换半担面,派方星挑几张兽皮去换衣物,自己挑一担木炭下山去换一些猪肉猪什,抬脚几步,想到要风光些,沉凝了老半天,还是开口让不宜这天出门的方阳扛上几段树,树上绑上几块枫树砧板,同他一道下山去换几只猪蹄花。

    方阳说,爸爸,我不去吧,蹄花是体面,但是我不宜出门的。

    柄叔说,是我的错,要是你妈还在就好了,她不会手忙脚乱的。

    方阳说,我昨夜里梦见我妈了,她啥也不说,只泪眼涟涟地望着我。

    柄叔说,她高兴呢,去吧,女家看得起我们,不敢怠慢人家的,有我呢,不怕邪。

    方阳还是动了脚,父子俩上了道,走了约莫十五里,到了土地庙,方阳说,爸,我今儿个有些不对劲得很,想睡,歇歇脚吧。

    柄叔可怜地回头望望,自个儿先下了肩,过来帮方阳。方阳下肩后卧地,歪了歪头,竟真的睡去了。大约一袋烟工夫,柄叔叫他,不动,推他,不动,使劲摇,方阳才醒了。

    柄叔开口,快起身吧,再晚了,赶不回来的。方阳没理他的茬,自顾自地说,爸,我刚才又梦见妈了,她还是那样哭,不久却走了,可转眼又来了个鬼,好大的鬼,挺威严的,他刚要开口说话,你却在摇我,我想醒来,便攒足了劲,可一回头,却见那鬼在笑,笑得冷冷的。

    柄叔听了心下咯噔一下,抓住方阳说,走,我们回去,空手回去,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

    方阳倒笑了,路都走了大半了,走吧,不打紧的。

    父子俩重新起了肩,柄叔走了一段,侧耳听听,后面没有脚步声,心惊着回头,儿子还站在庙头,笑笑的,大了声音,说,爸,我这就来,我是看了一眼土地庙里的菩萨,它不象往常,眼睛闭着呢。

    你放下,别迈脚,我就来。柄叔大叫着抛了担子飞冲上来。但方阳还是迈了脚,走了几步,眼望着爸爸那对滚落的箩筐,脚踏在一个松动了多时的石板上,倒下了,没滚,砧板砸了他的头,后来又结实地压在了他胸上。

    柄叔没办成喜事,只得办丧事。他扯出了为自己准备的棺材,让方阳睡下了。

    柄叔让方月和方星上山砍杉树,为自己准备另一副棺材。棺材放到了楼角的那天晚上,李氏托梦来了,当家的,快把杉树拆了吧。柄叔问为啥。李氏说,别问了,拆了吧,求求你了。过了一会儿方阳也来了,爸,把棺材拆了吧,那不是你睡的,再做一副吧。不待柄叔开口,方阳便飘高了,渺渺茫茫,不见了。

    柄叔醒了,听见鸡叫了,便自言自语,原来天快要亮了,鬼见不得阳,要去的,明儿个吧,问他们个清楚。

    柄叔等着做梦,夜一个一个过去,已经两个月了,柄叔也没有梦见他们,心里纳闷,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自己把棺材拆了。不过他还了咬了咬牙:不待问了,明儿个就拆了吧,违背不得的。

    柄叔和方星将棺材放下楼来,挪到了户外,等方月回来吃早饭,早饭过后就动手。方月回来了,不过是几个人抬着回来的,他给七步蛇咬了,却走了三七二十一步,才倒地死去的。柄叔拥抱着方月,向天大叫:天啦,这棺材不给我睡,难道是要给他么?

    方月还是睡了那副棺材。

    柄叔和方星上山砍杉树,在这年冬天请来了木匠,新棺材又打成了。还是放在那个旧楼角。

    这晚柄叔喝了点酒,准备做梦,想晓得这副棺材的结局,不过,他这晚什么也没梦到,第二天早上他上了楼,令他魂飞槐散的是,那副棺材象是长了脚,自己走到了楼中间来了。柄叔虽然觉得蹊跷,但不便声张,一个人又把它拉扯到角落里去了。柄叔这天晚上没睡,竖着耳朵听着楼上,没动静,早上上楼去看,棺材好端端地在楼角。

    柄叔竖了十几天的耳朵,但没任何动静,于是柄叔怀疑起自己来了,他越想越觉得那天早上是一个梦,后来着实认定那是一个梦了,于是下决心不去理会,安心睡觉了。可几天后他偶然上一次楼,这一次又让他吃惊不小,那棺材竟然又到了楼中间。他将棺材重新挪到了楼角,用绳索捆绑了个牢,再竖着耳朵十多个晚上,可啥事也没发生过。柄叔心是放下了,可这么多事故,这么多煎熬,还有蹊跷,他一时间老迈了。不过柄叔不但不悲哀,体察到自己的变化,心倒是轻松了。

    这副棺材是我的了,我的了。他这么对我公公的爸爸说。乘着酒兴,硬要拉我公公的爸爸上楼去看他的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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