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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选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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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情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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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卖药“拾”妻

    这是动乱年代发生在墨蛙山里的故事。在墨蛙山里有个叫古杨寨的小村子,村里有个穷小伙子叫田士光,长得五大三粗,生性憨厚直爽,只因爹妈死得早,平时靠上山挖点儿生地什么的,勉强维持生活,因此,到如今虽说已是二十五六岁了,还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

    这天,田士光趁造反派忙于打内战,一早起来,背了小半口袋生地进了城,悄悄卖了十多块钱,随即上店买了两斤盐、一包火柴、一双胶鞋,还剩了两块钱。田士光手里攥着两块钱,眼睛盯着柜架上那瓶桔子罐头直咂嘴。田士光长到二十几,还不知道桔子是啥滋味呢,他想解解馋,可捏捏手里的钱,又有点舍不得。他把钱拿进拿出,犹豫了好半天,才一发狠心,买下了一瓶桔子罐头。

    田士光买了东西,出了县城,刚走了二三里路j就见路边躺着个女人。那女人浑身是土,脸色苍白,八成是有病。她身旁有几个坏小子正围着她寻开心。其中一个举着一分钱,挤眉弄眼地说:“哎,叫声大叔。”田士光一看就恼了,一步跨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小子的脖领说:“你这个有人养没人管的东西!”那小子扭头一看田士光那怒金刚的样子,吓得连忙挣脱出来,喊了一声:“不好,要饭女人的老公来了!”撒腿就跑,其余几个也一哄而散。这一下倒把田士光闹了个大红脸。他抬腿要走,那女人一声紧似—声的呻yin声刺得他又站住脚,他低头一看,见那女人干裂的嘴唇在抖动,知道她是想喝水,可眼下既无河又无井,上哪儿取水去呀?他一低头,看见了自己手里托着的罐头。他看看手中的桔子罐头,又看了看女人干裂的嘴唇,就用手去掰那瓶盖,掰不开,又用牙咬,还是咬不动。他急了,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着瓶子“啪”—声,瓶子破了,糖水淌了出来。他用粗大的手指捏了一瓣桔子放进女人的嘴里。那女人腮帮子鼓了两下,咽了下去。田士光又捏了一瓣,就这样连喂带洒,一瓶桔子全光了。田士光把沾了桔子汁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吮了吮,把破瓶子一扔,看也不看那女人,迈开大步继续赶路。

    走了没几步,他发觉身后有人跟着,猛地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女人。田士光不高兴地说:“俺长这么大,头一回买罐头,全给你吃了,俺就吮了点汁水,你还跟着我干啥?”那女人泪汪汪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好半天,才咕咚—声,跪倒在地说:“大哥,好人,你救俺就救到底吧!”“别、别这样!”田士光慌了,赶紧四下看看,见没有人,这才伸手去拉那女人,谁知她拼命往下坠,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田士光没辙了,只好说:“好吧,你先跟我回去吧。”

    田士光在前边走,那女人相差一步在后边跟。他边走边琢磨:今晚先让她住下,自己睡在柴禾棚子里,明天上山挖点儿药,卖两钱打发她走。谁知一迸寨,有几个小孩跟在他们身后拍着小手,又唱又跳:“小石榴,开红花,漂亮的媳妇领回家。”田士光一听,又来个大红脸,他回头看了看那女人,她的脸也是红红的,可还是一步不落地跟着他。到了家门口,他一脚蹬开虚掩的门,让那女人先进屋歇会儿,自己赶忙找来邻居四大娘,把事情经过一说。四大娘眼珠转了几转,迸屋去了。

    田士光蹲在门外,从农袋里摸出一张纸,还没卷好一支“炮筒”烟,四大娘乐呵呵地出来了:“好小子,有福气!”“啥?”田士光把“炮筒”夹在耳朵上,不解地问。四大娘拍拍他身上的土说:“这女人是从凹青山那边逃荒过来的,家里没人了,愿意跟着你过。”“我……”田士光一下为难了。四大娘见他愣着,推了他一下:“别愣着了,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

    二、不速之客

    就这样田士光算是有了媳妇。那女人叫荆小娥,今年二十四岁,人长得清秀,手脚挺勤快,没几天工夫,就把原本乱糟糟的家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把田士光身上打扮得整整齐齐。人们都说田士光上山挖药,挖出个媳妇。他听了乐得连嘴都合不上。

    有一天中午,田士光下地回来,小娥先是递上一条毛巾,让他擦擦汗,随后又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刚要说话,突然张口“哇哇”吐了起来。田士光一惊,赶紧放下碗,轻轻为小娥捶着背。别看田士光是个粗憨男人,倒也多少懂点儿女人的事儿,他一边捶,一边把嘴贴到小娥的耳边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了?”小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哈、啥、啥……”田士光听了,立刻咧开嘴儿,大笑了一阵,接着象狂风扫落叶,一口气把两碗面条扫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伸出大巴掌,使劲在胸脯上拍了几下,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谁知小娥见了田士光这副样子,倒反鼻子一酸,泪珠成串地淌了下来。

    田士光一看,奇怪地问:“你哭什么,是不是不好受?”“不是……”小娥竟抽泣起来了。田士光急得一蹦三尺高:“哎呀,有什么话你说呀,急死人啦!”“说出来,你可别生气……”“不生气,你说吧!”

    小娥走到田士光身边,抓住他那粗大厚敦的手说:“你别生气,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带来的……”

    “什么?……”田士光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好象要爆炸了,好半天才睁着血红的双眼问:“你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娥眼泪又一串串地落下来。她悲悲哀哀地道出了真情。

    原来小娥是结过婚的,丈夫叫栗大山,是村民办教师。夫妻俩组成的小家庭虽不富裕,但每年三百工分外加几十元补贴,日子还算过得下去。谁知平地起风波,有一天,大山上课,在书写板书时,不慎把一条毛主席语录给抄错了,便闯下大祸,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关进了监狱,以后又听人说已病死在狱中了。从此小娥孤苦伶仃,到处流浪,靠乞讨为生。那天就是饿倒在路旁,幸亏田士光救了她。

    小娥说完,怯生生地说:“可怜大山不明不白地死了,这可是他留下的骨血呀!我不能瞒你骗你,但……”小娥的话没说完,田士光就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身子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哈哈”一阵狂笑,笑得小娥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恐惧地问:“你……你……”

    这工夫,田士光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把小娥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心疼地说:“吓着你了吧?我高兴,我会把这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喜欢的!”小娥听了这话,心里很感动。从这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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