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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选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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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怨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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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饭碗,狠狠地朝对方头上砸去。那小伙子本能地双手一抱头,饭碗砸中他的手臂,掉在地上“砰”地一声摔得粉碎。那小伙子没捞着便宜,气得一跺脚,不干不净地骂道:“神气什么呀?象你这样的臭女人,走到哪里都是漏气货,白给我都不稀罕。”说完,还朝地下吐了几口唾沫。邢兰竹只感到天眩地转,她一阵狂奔,跑回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4.婚配

    时隔不久,张可贤陪着两位公安人员找上门来,原来那两个奸污邢兰竹的流mang终于捉拿归案了。张可贤也知道了邢兰竹目前的处境,,他趁机在小镇储蓄所开个群众大会,让大家消除猜疑。会上,公安人员介绍了案情。张可贤也反反复复解释了邢兰竹的不幸。最后还拍着桌子宣布纪律,今后谁再歧视无辜的姑娘,出了事,一切后果由肇事者承担。

    打那天起,小道消息总算渐渐地平息下去,再也没有人敢当面指责邢兰竹了。姑娘胸.口似乎吐了一口闷气,随着电子计算机投入日常工作,邢兰竹脸上的乌云开始消失,眼睛里露出点点光亮,可是转眼犹如划亮了一根火柴梗,仅仅是亮了亮,又熄灭了。因为邢兰竹当面看不到对立者,可是在后脑壳,总觉得有人指指点点,叽叽咕咕,有时顺风,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碎言,传到邢兰竹的耳里。人们仍然象躲避瘟神似地绕着她。这时邢兰竹才真正惊醒过来,流mang尽管下了大狱,可是无形的精神桎梏并没有从身上挣脱,反而是越缠越紧了。每当夜深人静,她免不了抱着枕头轻轻地哭一阵。

    那天晚上,章大妈陪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她看着两眼红肿的姑娘,鼻子一酸,自己也掉下了同情的泪珠。那个老头从兜里取出几十只鸡蛋,悄悄地放进床头柜里,随后低着头,再也没有吭声。章大妈扳住邢兰竹的肩膀劝道:“姑娘,事情已经出了,你就想开一点吧。大妈想和你唠一件事。”邢兰竹茫然地摇摇头,说:“大妈,我心里乱极了,不想听。”章大妈用手理了理姑娘额前的乱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我们女人命苦哇。旧社会,我的姐姐也不幸,被坏人强jian了,这明明不是她的责任,可族里硬说我姐姐有伤风化,最后竟把我姐姐五花大绑,从山顶推下深渊。姑娘,这是命啊!我们女人也别争了,但愿来世变个男人吧。”邢兰竹感情的闸门被打开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怨恨,倒在章大妈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这时候,那个老头双手掩住脸面,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章大妈陪着哭了一阵,强忍住心酸,问:“姑娘,你看到刚才那人怎样?”邢兰竹只当那老头是章大妈的丈夫,她心里暗想,这个人长相实在太丑,一只眼睛瞎了,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疙瘩。但出于礼貌,邢兰竹还是应付道:“不错,这个人看上去挺老实的。”章大妈一听,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凑着邢兰竹的耳根,轻轻地开导道:“姑娘,我是过来人,依我看,女人出了这种事,只有赶快找个婆家,嫁过去。有了男人,这风风雨雨的碎言就会过去的。”邢兰竹突然止住哭泣,象不认识章大妈似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章大妈没看出对方的心思,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朝下讲:“姑娘,他是个个体户,大家都叫他石葫芦,话不多,可人老实,也会干活。虽说长相看上去老些,可实际年龄还不到四十五岁。再说,他也不计较你的事,只要你同意,可以马上举行婚礼……”邢兰竹一把推开章大妈,惊慌地喊了声:“章大妈,你在说什么呀?”章大妈这才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止住话头,尴尬地说:“可怜的姑娘呀,大妈也是为你下半辈子着想啊,我们女人除了寻个好男人,还乞求什么呀? ”“大妈,”邢兰竹紧紧抓住自己的前胸,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我一不偷,二不抢,干嘛要嫁那个毫不相识的老头!”章大妈本是一片诚心,只想帮助邢兰竹寻找一个归宿。眼下,见姑娘如此失态,赶紧说:“算大妈多嘴了,姑娘,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第二无,邢兰竹刚起床,听得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开门一看,只见石葫芦用大衣抱着一团东西,头上带着一层白霜,正冻得在那里打抖。石葫芦见了邢兰竹,象犯了罪似地低下头。“你来干什么?”石葫芦闻声,没敢开口,只是将手中的大衣解开,露出了一只沙锅。邢兰竹想起昨晚章大妈的谈话,没好气地高声嘁道:“你走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石葫芦犹豫了一阵,但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走了。

    5.幻灭

    孤独的夜是那么难熬,邢兰竹的血管里毕竟还流着青春的血液,她没待病好,就挣扎着上班去了。在传达室,她收到了一封没署名的信,信不长,上面写道:

    邢兰竹同志:

    你的不幸,我深表同情,在不公正的社会舆论面前,你一定要自己看得起自己,根本用不着忍气吞声地苟活。

    八十年代的青年人,再也不能做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牺牲品,挺起你的胸膛,勇敢地去迎接世俗偏见的挑战吧!

    邢兰竹在艰难之中,一遍又一遍读着这封来信,象是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信虽没署名,但她心里猜测,这一定是曹大明写的。在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能见到曹大明,哪怕说上一句话,也是一种精神安慰呀。

    那么曹大明如今怎样了呢?他当然没有忘记原先那位漂亮活泼的姑娘。这天,乘着下乡检查工作的机会,顺路过来看看邢兰竹。

    原先一对心中恋人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想先打破沉默,邢兰竹看见曹大明原来那对明亮的眼睛变得如此暗淡,心中好不难受,满腔的话在心头乱撞着,最后终于吐出一句来:“大明,我想做人!”一股热血涌到曹大明的脸上,同情、无奈、怨恨之情,挠得他的脑海成了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好半天才呐呐地说:“小邢,你是无罪的,社会应该有你的地位!”“大明,今后的路,我该怎么走啊?”曹大明闻听,“咯登”一跳,仿佛触到了心病。说实话,曹大明同情邢兰竹的遭遇,可他又不敢得罪社会舆论,如今真要叫他再爱邢兰竹,他早就没了这个勇气。这些年的社会实践,使他多少懂得了妻子对于丈夫的价值。所以他迎着邢兰竹期待的目光,模棱两可地说:“路是靠人闯出来的啊。”邢兰竹信任地点点头:“大明,我拚命想挣扎,可现实是那么残酷,一个受辱姑娘单枪匹马实在难啊!”曹大明轻轻地一声叹息,原来他把话听反了,只当邢兰竹拐弯抹角提他们的关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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