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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选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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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挖坟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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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说不清是哪个朝代了。大运河沿岸有个镇子叫登阳镇,镇子不大,只有两家客店。这天,有个大胖和尚来到登阳镇时,天才刚擦黑,可客店的伙计已经摘下了门前的灯笼——客人住满了。和尚摇摇头,又叹口气,在街上慢慢走着,想找一户人家投宿。

    天黑下来了,大胖和尚走到一户人家前,透过门缝见里边亮着灯光,就用手拉着门环扣了几下。“死鬼,这么晚才来,快把我急死了!”里面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是飘出一股脂粉气,然后露出—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头来。本来是满脸堆笑,可一见和尚马上“霜雷齐降”,啐了一口:“你要干什么?”大胖和尚赶紧深施一礼:“我是云游的僧人,只因天晚……”“我家没男人,你找别处去吧!”那女人不等和尚把话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紧了。

    大胖和尚碰了个钉子,只得转身走开。他猛一抬头,见这家对面有一株大树,足有三丈多高,一搂多粗,而且叶茂枝繁。大胖和尚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好,今天就在这儿过夜吧!学一学祖先,以树为巢。”他紧紧腰带,一扭身飘然上树,双脚登住树杈,把随身携带的包袱、禅杖放好,又顺着 一枝粗大的斜杈—倒身,嘿,挺舒服。走了—天,又累又困,他觉着眼皮发沉,困劲儿土来了。

    “啪、啪、啪”,就在大胖和尚似睡不睡的时候,对面三声扣门声惊动了他。他拨开树枝斜眼一看,那家门口站着—个瘦高个男人。大胖和尚心慰:你也是半夜敲城门—一找钉子碰,说不定一会几你也得上树来找我,咱们就以明月为灯,长谈一夜。谁知道刚才那女人开了门,伸出手在瘦高个脸上拧了一下,低声骂道:“死鬼……”瘦高个两下看看,然后搂着那女人进去了。

    大胖和尚觉着这事儿不对劲:刚才那女人明明说家里没男人呀!再说瘦高个真是她男人,干嘛那么偷偷摸摸的?嗯,一定有事儿,我得看看去。

    大胖和尚想到这儿,往下一出溜,两脚点地,悄然无声。他施展轻功,越过墙头,只见这院有三间正房,还有东西偏房,只有两间有灯亮——正房中间和东头那间。他蹑手蹑脚来到中间那间的门前,门虚掩着。他侧耳听了听,伸出—个指头把门推开一道二指宽的缝来,往里一看,迎面一张供桌,上面放着牌位、供果,一对蜡烛,忽明忽暗。大胖和尚真是好眼力,看见牌位上写着“亡夫祁山之位”。噢,闹了半天,那女人是个寡妇,半夜三更往家勾引男人,一定不是好东西了!

    大胖和尚又轻步挪到东头那间屋的窗下,正好窗纸上有个破洞,他凑上去一瞧,嘿,这两人喝上了。只见那女人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天总是眼皮跳,真怕那个事犯了。”“怕什么?”瘦高个拈着下巴上的几根长须说,“只要不挖坟开棺,有个屁事!”“尸首烂了,那玩艺儿也烂不了。”“胡说什么,来,快喝。”接着就是一阵不堪入目的丑态。大胖和尚赶紧一缩脖,慢慢地退后几步,越墙出来,在树下盘腿打坐。

    天浆蒙亮时,那家大门又悄悄开了,瘦高个偷偷溜了出来,看看四下无人,放心大胆地朝东而去。他哪知道,百步之外,大胖和尚已紧紧地把他盯住了。

    走到街口,迎面来了一位老者,银髯过腹,鹤发童颜,手里提着一只鸟笼,上面蒙着蓝布罩。瘦高个和老者略一点头,擦肩而过。大胖和尚连忙迎着老者打了一躬:“施主,打扰了。”老者还礼道:“师父,有什么话说?”“我一夜来眠,饥冷难当,想讨一杯热茶,不知可否?”和尚说的倒是实话。“好说,好说,”老者是个热心人,忙把大胖和尚领到家中,给他泡了一壶浓茶,又端来一盘点心。大胖和尚也不谦让,又吃又喝,一会儿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已是琬干盘净了。老者手捋银髯问道:“师父到小镇是路过还是寻亲访友呢?”和尚略一沉吟,说:“找—友人,但不知他家住何处。”“请问找谁?”“祁山。”“可是贩卖绸缎的祁山?”“是呀!刚才和您打招呼那人好象就是。”“不,那是万宾楼饭庄的年掌柜。”“噢……”“唉……”老者一声长叹,“师傅来晚了!”“怎么?”和尚佯装不知。“他上月归天了。”“他一向无病呀!”“无病却有灾呀!”老者把头连摇几摇,“死得不明不白呀!”“埋在何处?”和尚进一步探同。“镇西柳树林。”老者说罢,连连叹气。他给大胖和尚安排了住处,自己便提起鸟笼去溜鸟了。

    大胖和尚躺在床上,把昨天夜里的情形和老者的话从头想了一遍,觉得祁山肯定是被他妻子和瘦高个谋害死了。他是个见义勇为的烈性人,决心要管管这个闲事,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心里有了底,他便蒙头大睡起来,直到天近晌午时,才揉眼坐起,穿鞋下地。一看老者还没回来,他就把一块碎银塞在枕头底下,随后出门直朝万宾楼饭庄走去。

    饭庄伙计一看来了个大胖和尚,忙迎了上来:“师父,你用点儿什么?”“同什么?”和尚一拍桌子,“好酒好菜往上端就是了!”伙计一看大胖和尚这模样,吓得一哆嗦,“是喽!”伙计知道,这是个不吃素的硬茬,赶紧到后边端来—壶酒和一大盘牛肉。大胖和尚站起来,—脚踏在凳子上,就开始狂饮大嚼起来,看得旁边的人直咂舌头根儿,吃饭的人再多,谁也不敢和他坐一桌。

    就在这会儿,从门外进来—个人。大胖和尚冷眼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上和祁山老婆私会的那个瘦高个。这瘦高个就是万宾楼饭庄的掌柜,姓年名怀。伙计们一见他,偷懒的赶紧找活干,忙活的又加上一把劲儿。年怀见生意不错,十分得意,他无意中朝和尚一瞥,吓了一跳,和尚正瞪着两只大牛眼盯着他呢!

    大胖和尚对着年怀上下直打量,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自己哪点儿不顺眼了。只见大胖和尚大手一挥,手里的酒杯就朝着年怀打来,和尚还大声喊道:“打狗!打狗!”这声音真大,把房梁上的一只小老鼠吓得滚了下来,咕咚正好掉在饭庄的酒缸里.年怀躲闪不及,小腿肚子上挨了—下,又端来一盘点心。大胖和尚也不谦让,又吃又喝,一会儿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已是碗干盘净了。老者手捋银髯同道:“师父到小镇是路过还是寻亲访友呢?”和尚略一沉吟,说:“找—友人,但不知他家住何处。”“请问找谁?”“祁山。”“可是贩卖绸缎的祁山?”“是呀!刚才和您打招呼那人好象就是。”“不,那是万宾楼饭庄的年掌柜。”“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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