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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选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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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情(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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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深夜告密

    从泰国回来,卢静伟的情绪依然忧伤消沉。这天夜晚,他躺在床上,又在为倩文的下落暗自伤心。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静伟辗转身子,面向门口,警惕地同:“谁?”“我。”门外回答的声音很小,但静伟已听出是雅梦。

    自从浴室相遇后,静伟与这个干妹反而在心灵上乡了一堵墙。泰国之行,仍不能消除隔阂。静伟想:夜深了,她来敲门干什么?他想到香港的电视里的不少男女半夜偷情的风流事,便没好气地说道:“雅梦,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不!不!你快开门,明天早上我要离开香港了,快,快开门!”听得门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十分坚决。

    卢静伟只好穿上衣服,刚打开房门,雅梦就象一个幽灵,闪身飘了进 来,又随手把门带上了。卢静伟见她鬼鬼祟祟,责备道:“你这是干什么?”他觉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关起房门多难堪!正要上前把房门打开,雅梦却把身子往门上一靠,把门给堵住了。

    卢静伟从窗口洒进的黯淡的路灯光中,看到雅梦披肩的长发有点蓬松散乱,上身穿一件红白方格相同的弹力运动衣,把她的乳峰高高地勾勒出来,下边是一条“金龙牌”牛仔短裤,脚下拖着平底拖鞋。她那双秋水般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态。

    静伟语气生硬地问:“你来干什么?”雅梦说:“你叔父又派我去泰国洽谈第二批大米生意,明天早上六点钟我搭飞机启程。”“你去就去呗。”“在去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什么事情?”“你知道你父亲是怎样死的吗?”

    雅梦这同话,使卢静伟莫名其妙。他随口回答:“叔父不是说他在蒙地卡罗赌输以后,跳楼自杀的吗?”“不!我怀疑是你叔父害死的。”

    卢静伟的心弦猛地一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种渴望探知内幕的心情使他急忙追问道:“有什么证据吗?”“证据?这……这……”雅梦支吾着,但她仍以坚定的口气判断:“那次,你叔父是与你父亲一道去蒙地卡罗的,我可以肯定他从中搞了鬼。”

    听雅梦这么说,卢静伟没有作声,只是蹙起眉头,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好久好久,他的心绪才平伏了下来,摇摇头说:“不会吧!你说话无凭无据,再说,叔父和我父是亲兄弟,历来融洽,怎会下此毒手呢?”“唉,你真是太幼稚了。香港地,为了钱,一些人什么手段都用得上的。”雅梦的声音有点凄戚,也有点愤懑:“伟哥,你知道吗?你叔父和静业明天要害死你呀!”静业是叔父的独生子,在美国哈佛六学攻读,前几天才回来休假。

    这话犹如晴天响起了惊雷,震得卢静伟瞪大了眼睛,象泥塑木雕一样。好久,他才清醒过来,呐呐地问:“你不是在说笑话吧!”“真的,刚才我在房门口听到你叔父和静业在商量,明天借去新界替你父亲扫墓的机会,劝你饮下放了述幻药的红枚香槟酒,然后把你抛下大海,隐尸灭迹。”雅梦讲这番话时,声音是那么真切,听得卢静伟浑身耸起毛疙瘩;冷汗不住地从额角上冒了出来。

    此刻,卢静伟的心乱极了。他望着眼前这位“堂妹”,总觉得雅梦的话令人生疑,所以不解地追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雅梦垂下了眼皮,低声说道:“上次在湄南河,我抽筋几乎丧命,幸得你冒险相救.我要报答你的救命大恩。”说到这里,雅梦咬了咬牙,沉思了-下,继续说:“不妨再告诉你,就是你叔父设下的圈套,才使你湄南河那次游泳,几乎死于鳄鱼之口。”卢静伟摇摇头说:“难道叔父有调遣鳄鱼的本领?”雅梦见静伟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解释道:“你记得吗?那天我和你叔父的游泳衣都是黄色的,但你的游泳裤是红色的.而鳄鱼在水中是怕黄喜红。它看到红色,就拼命地追逐。”

    “啊!”卢静伟想不到鳄鱼和西班牙的斗牛,都喜欢冲撞红色,一下子坠进五里雾中:“这……叔父他或许不知道吧。”雅梦气愤地一摆头:“不!这些知识还是你叔父亲口告诉我的呢!”

    卢静伟只觉得脊梁骨上好似滑过了一块冰块,冰凉彻骨,眼前浮起一片白茫茫的浓雾,身子一软,慢慢地瘫在沙发上,好一会,才痴迷迷地问道:“我真不明白,在湄南河我虽然救过你,但叔父也视你为亲生骨肉,你这样做,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亲生骨肉?”雅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态,随之脸上又泛起了红云,垂下了头,眼中掉下了晶莹的泪珠。接着她象疯女似地一阵冷笑:“哼!义父?我哪是他的干女儿,我不过是他的情妇罢了!”说到这里,她止不住用手背一抹眼角,鼻翼猛地抽了几下,用手捂住嘴巴,悲痛万分地抽泣起来。

    听到“情妇”两个字,卢静伟真是又惊又疑.他根本无法把年过花甲的老叔父与这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性欲方面联系起来。真让人不敢想象,这位表面纯朴无邪的女孩,竟然过着含垢忍辱、出卖肉体的悲惨生活?!

    待雅梦离开后,卢静伟瘫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冷月流云,心情乱极了。

    5.青山释疑

    第二天,卢刚、静伟与静业来到野花遍地的新界山上扫墓来了。静伟的堂弟静业年约二十五岁,个子比静伟矮一些。由于血缘关系,长相与静伟有点相似。他们穿小径,爬陡坡,来到山顶一个新坟前。户静伟看着那块一米多高的云石石碑,想到辛劳一生的慈父就此长眠在青山之上,心中不由一阵酸楚:“阿爸——!”他凄然地向坟包喊了一声,就“扑”跪倒在地上。

    拔过了坟草,烧过了纸钱,酹过了水酒,静业从提兜里掏出一幅天蓝色的塑料布,在坟前草地上摊开,又从提兜里取出了烧鸡、熟蛋、肉包、甘蔗等食物,继而又取出一瓶法国“金牌马嗲利”。卢静伟不动声色地察看着,最后他终于看到静业从提兜里掏出一瓶色泽绯红的“红枚香槟”。

    扫墓祭祖以后,在山上吃点东西,这是广东人的习俗。这时,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从树丛中传来山雀的扑腾鸣叫声,更为这山野增添了一种幽寂悲凉的气氛。

    一路上,卢静伟牢记着雅梦昨晚的警告。他感到只要自己饮下眼前这瓶混有迷幻药的“红枚香槟”,马上就会浮尸大海。即使被人捞起报警,验尸,法医的结论也将会是:“吸毒者投海自杀。”这是一场设计得多么残酷而又多么巧妙的骗局呵!卢静伟知道,卢刚父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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