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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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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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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面临着饥荒,于是号召城市里外来人口回乡。

    文娜是不愿意回乡的。可是,户口本上写明文娜在老家南浔是有住所的,文娜自然成了被要求回乡的对象。

    文娜虽然没有读过书,认的字也有限,可在这个时候,文娜还是体现了她强悍、明智的一面。

    文娜坚持不回乡,因为文娜觉得,一旦回去后,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上海了。上海的生活可要比自己破落的乡下好多了,所以文娜坚持不回乡。

    街道的同志每天上门进行劝说,炳钊单位的领导也来动员,说:“只要你把户口簿给我,我们帮你办。”

    老实的炳钊坐在门口一声不吭,文娜却说:“我的户口簿给你们?想都别想!”

    街道的同志看软的不行,只能采用高压的方式。每天从早到晚在文娜家门前敲打杂物,扰得一家人根本不能清净。那时候黄毛5岁,小毛才7个月。

    强大的政治压力下,文娜也顶不住了。

    文娜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炳钊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文娜实在没有办法,对炳钊说:“我走,我带着孩子走,但是你一定不能走,记住,你一定不能回乡!你要是走了,我们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文娜告诉上门劝说的人,自己带着孩子回乡。来劝说的人看到文娜让步了,也就不再勉强炳钊,同意炳钊继续留在上海上班。

    就这样,文娜带着两个儿子,坐着小火轮,回到了老家湖州南浔。相隔13年后,无奈的再次回到了老家生活。

    文娜回到了从前的老屋。看到破旧的老屋,空空荡荡,又看着自己带着的两个孩子,文娜心中一阵的酸楚。

    文娜的父亲已经过世。说起过世的原因,源于一次拔牙。文娜的父亲长得很高大的,村里人称他“长爹爹”。可就是这次拔牙,回来后流血不止。那时候交通不便,出行都要坐船。长爹爹忍了一个晚上,把枕头都染红了。第二天再坐船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文娜把自己首饰戒指都拿去给父亲看病,但是仍然没有挽回生命,才60多岁就走了。

    乡里的人看到文娜回来了,非常热情的招呼。毕竟都是乡里乡亲,文娜看到从前的乡亲,看到自己的姐姐,面对着大家的问候,心里既安慰又无奈。

    生产队长看到文娜还带了两个幼小的孩子,犯难了,说:“你这样又要照顾孩子,还怎么参加劳动呢?”好在乡里乡亲的,生产队长就安排文娜每天坐在田头,干些琐碎的活,这样也算是参加了劳动。

    于是,文娜每天就拿着板凳,来到田间,别人插秧,文娜就坐着,带带孩子,需要的话就顺手做点杂活。

    文娜心里根本放不下,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在上海工作生活十多年,就这样被打发回到了乡下,也不知道炳钊在上海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将来自己还能不能回去,想到这些,禁不住苦从心来。

    五岁的大儿子黄毛已经开始顽皮了。有一次在桥头玩耍居然翻落到小河里,全身的衣服鞋子都湿光了。文娜一边打黄毛一边觉得真是绝望,不知道这样的rì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同乡的人帮忙给孩子换了衣服,并安慰她会好起来的。

    当时乡长是文娜的侄子,心地善良。他对文娜说,你也别着急,先安心住下,等过段时间,风头没这么紧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这样的生活,文娜一直熬着,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在回去的。

    这位乡领导果然没有食言,给文娜开了张证明,证明文娜不适合乡下劳动,建议回城。

    文娜拿到这张证明,激动的热泪盈眶,积压了许久的无奈、酸楚一并迸发。终于可以回上海了,这一待,整整七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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