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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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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章、香车美人行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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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主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了吧。

    抬头,露齿一笑,正午的阳光晒得小脸红扑扑,分外娇艳:

    “娘,我想随您一块儿去田庄看看。”

    口气温柔而坚定。

    兰儿在旁边无声地叹气,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夫人。

    “你?忆娘,你身体方好不久,还是在家静养吧。”

    夫人的口气出奇地并不坚决,相反地,倒有一种肩头重担即将卸下的轻松。

    “娘……”

    “好吧,兰儿,你也一并同往,先送小姐上车,我在这里等候账房的孙赵两位先生前来。”

    “是。”

    这是什么情况?

    兰儿一头雾水,小姐不知说了什么,居然就获得外出许可了;至于同时捎上自己,倒是早已习惯了。

    第一次迈出家门,仿佛自由在向自己招手,花忆蝶感动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结果差点没吐了。

    面前,两匹深棕色高头大马吐着鼻息,不耐烦地刨着蹄子。身后的地面上,各有些干的稀的,和煦春风伴着一股强烈而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闻之欲呕。

    花忆蝶捂着鼻子后退,第一次开始怀念香粉的味道。

    兰儿也捂着鼻子,直接退进门房去了。

    连马儿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鄙夷。

    这小妮子,也快成半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了吧。

    多少有点遗憾地刚在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兰儿又出现在身边,手里不知拿着什么:

    “小姐,上车吧。”

    这才注意到双马暂套着轭,后边是一辆大车,车上端坐着一名青衣车夫,一顶大草帽盖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生满虬髯,双手松松握着缰绳,正整装待发。

    一切都和电视中看到的差不多。

    拾级而下,来到车前,才发现车轮高度差不多达到花忆蝶的胸口,和汉朝式样的马车有点相似。车厢黑顶红壁,四角飞檐,四面外壁均以五彩绘着山石间的兰草与枝头栖息的山雉,鲜艳缤纷的很是好看。再走近瞧,厢身主要是以竹木材料制成,坚固而轻便,前后各有一扇小门,左右各有一幅方窗,几乎就是可以移动的一间小屋子。

    这货还是马车吗?分明就是一件艺术珍品!花忆蝶的体内寄生着一个文艺范的灵魂,这时禁不住各种打量抚摸,一时竟忘了上车。

    “小姐,奴婢伺候您上车!!”

    一声闷闷的如同雷鸣,在花忆蝶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那伺候夫人出门的刘仆妇正站在自己身边。

    先前不曾仔细端详,近看之下,才发现此女年约三十,浓眉大眼不说,更生得肩宽背厚,膀大腰圆,彪悍胜男儿,魁梧赛须眉,虽不过比花忆蝶高出一头,却让后者有种仓鼠遇见兔子的感觉。

    她怎么伺候自己上车?

    花忆蝶胆战心惊地瞅瞅刘仆妇,怀疑是否会被揪着衣领,送快递包裹一般地扔上车。

    对方一龇牙,露出白森森牙齿:

    “小姐可还记得奴婢?奴婢是夫人外院的随行,名唤刘若兰。”

    兰草与磐石,多么强大的反差。

    看看走近身边的兰儿,显然兰儿叫这个名字更合适。

    平日闲聊时得知,兰儿本名石胜男,人生得窈窕,名字倒是刚强。

    兰儿放下一个锦凳,再取块白布铺在上面,请小姐登车。

    花忆蝶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娇小。

    锦凳极矮,站上去比了比,车底座还是高出膝盖一截,看来只有使出读书时代,从学校里翻墙出去打电玩的那招了。

    花忆蝶挽起裙子在腰间胡乱一塞,刚准备往手心吐口唾沫,然后原地起跳,手撑膝跪式地爬上去,吓坏了的兰儿赶紧把她拦腰抱下来,同时把裙裾拉开理好:

    “小姐!太羞人了!你在做什么?!”

    想不到,兰儿的臂力还挺大的。

    “上车啊?”花忆蝶不解,不然还能怎么办?

    “车不是这么上的。”兰儿脸红红地指了指身旁刘仆妇,后者垂手恭敬道:

    “奴婢伺候小姐上车。”

    说罢在锦凳与车之间跪下,放平背脊,形成第二道台阶。

    原来得先站凳,再踩背,最后跨上去。

    万恶的旧社会啊!花忆蝶一边拾级而上一边感慨地想:

    现在的自己体重应该至多四十五公斤左右,不会把人压坏吧?

    再想想对方体格,于是释然。

    “碰!”

    “小姐小心车顶!”

    提着裙子,几乎是栽到了车厢里,花忆蝶狼狈不堪地找位置。

    车中空间不大,约四平方不到,好在这是花府的女眷用车,也不会显得拥挤拘束。

    比起车外的装饰,车内又是另一副景象:

    左侧固定安放着一张香妃榻,右侧同样钉放了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一只大大的锦盒,几边有一只可搬动的锦凳。

    再看车内粉白刷墙,上面别具匠心地泼墨绘出一座苍茫雪山,皑皑白雪下隐现怪石嶙峋,陡峭崖壁上伸展出青松遒劲,又有半空中一只苍鹰半掩在云端,展翅翱翔天际,铜爪铁喙,直欲破壁而上,虽只有黑与白,却浓淡有度,墨分五色,几如神来之笔。

    “好画!”

    花忆蝶揉着被撞痛的脑袋,竟看得呆了。

    “小姐的老师手笔,自然是好画。”

    兰儿也上得车来,将锦凳放在几边,与原先那只凑成一对儿,边笑道。

    原来是自己的老师?

    凑近观看,画左下用一朱红小印,上镌:

    雍魂少卿。

    雍魂少卿?大雍朝的遗魂韩少卿?

    记得梅儿说过,韩少卿是天下名士,难道他是前朝的遗族?

    这样的人不是应该从事力活贱役,终日与花府里的仆役们为伍的么?怎么会保有受教育的权利——而且,必须是高规格的教育,才能够培养出这样高端的士子精英。

    带着十万个为什么,保持思考状态的花忆蝶被兰儿拉到小几边,坐在锦凳上,兰儿又打开几上盒子,取出女孩儿家的一干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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