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竟未回乡。 如今还在西门外住着。
小的原想请她过来,她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因此小的来求二奶奶个示下的。”
须知凤姐自从修建省亲别墅之日,便记起妙玉这一节来。前世因着不喜她清高自傲的性子,和她并不热络。只是此番回来,却另有些打算。
妙玉虽说性子清高些,心机却并不深沉,要拉拢过来绝非难事。何况她出身那样豪富的大家,虽说当日为了避祸入了空门,父母渐次也被族人算计亡故,可若是自己肯出头助她还俗,要拿回她家的产业也在一念之间。
那时她那性子岂能管家,自然这一大笔还要落在自己手里。 只要好生供养她富贵荣华一世,也不算亏了阴德。可惜前世去她那庵里数回,从未留心那些器皿物件,如若不然,只怕前世就该另有些打算----也罢了,前世纵使是弄到手里,最后也不过是被抄了去,自然还是这一世能拿得住些。
这么想着,便笑道,“她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来何妨。你拿了帖子亲自去请,就说我和太太都是十分仰慕她师傅的。多给她说些好话,去的车轿也都要好的。”
林之孝家的答应了出去,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不提。
果然妙玉见荣国府门第却也如此谦逊,心里便多了几分悦意。何况原就想着依傍这样的人家保全自身的,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过来了。
且说过了几日,贾芸来回贾赦和贾政贾珍,道,“园内工程俱已告竣,只等老爷们进去瞧了,倘有不妥再行改造,好题匾额对联的。”
贾赦便和贾政笑道,“这匾额对联倒是一件难事。论理该请贵妃赐题才是,然贵妃若不亲睹其景,大约亦必不肯妄拟,若直待贵妃游幸过再请题,偌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也觉寥落无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
贾政深以为然,想了想道,“据我想来,如今且按其景致,或两字,三字,四字,虚合其意,拟了出来,暂且做灯匾联悬了。待贵妃游幸时,再请定名,也算两全了。
只是我素日于这上头平平,兄长和珍儿想来也都不擅这等怡情悦性文章,不如请了雨村过来,帮着拟一些罢了。”
贾赦因着先前吕乃友说的那话,甚是不喜贾雨村,听贾政如此说,便道,“他如今也是在外头忙得很,何必添乱。况且论起大才来,吕先生倒似更胜一筹的,倒不如请了吕先生过来也就罢了。如今他家里 夫人有些病症,这几日想来也不大畅怀,正好请了来疏散疏散心胸。”
贾珍如今和贾赦是一气的,便也笑道,“这样甚好,何必再等雨村。”
贾政原是随口一说,见他俩都推吕乃友,想想也便点头。贾赦便命外头小厮去请,说道,“就说我和二老爷并东府老爷都等着的。”
果然时候不长吕乃友过来了,身后却还带了贾琮贾环两个,笑道,“ 听说老爷们要题咏山水,便想着带他们一起过来凑个趣。”
贾赦见贾琮来了,便命过来自己身边跟着,摸着他的头 笑道,“时常 的听先生夸你,今日倒要好好考较你一番才是。”
贾政原也听说贾赦如今待这个庶子颇为亲近,今日见了方知传言不虚。不觉看一眼贾环,见他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心里也不觉一动。
因着这些时日赵姨娘脱胎换骨一般的柔媚温顺,服侍的贾政身心舒畅,再看贾环那酷肖赵姨娘的五官相貌,自然比以往添了些喜欢。
且如今贾环在学里书念得多了,又得吕乃友数番开导,气度自然也不似先前猥琐,举止也是大方有度,贾政瞧着倒也并不碍眼,便也叫过来道,“前儿听你姨娘说近来你颇知道用功,今日也须得考较你一番。”
贾环自来不曾得过父亲一句好话的,今日忽然间父亲肯和颜悦色的同自己说话 ,竟有些莫名的心酸,不觉眼圈便红了一红,低头道,“儿子必定好生应对,父亲放心。”
贾珍见他们两家都是父慈子孝的情形,便在一旁笑道,“这样风雅的事,岂能少得了宝兄弟。倒不如打发人去把宝兄弟也请过来,一起进去逛逛的好。 ”
因着王夫人下令封了口,无人给赵姨娘传信,因此贾政也并不知宝玉和袭人之事。听贾珍提起宝玉来,便也想起有些时日不曾见着这个儿子了,遂打发小厮去叫。
谁知片刻小厮便独自回来了,道,“禀老爷 ,宝二爷又病了的,说是不能来。”
贾政便皱皱眉,道,“隔几日便要病一场。 这个不争气的孽障。”说完便带了贾环随着贾赦吕乃友这一干人等往园子那边逛去了。
因着这一回贾赦用了心思,又有贾芸贾琏在里头帮着,园子大小虽还是差不多,里头的景致却少了一半,只留了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栊翠庵缀锦阁这几处紧要的,剩下那些都是景致亭台,并未大兴土木。逛起来倒也省事了许多,小半日便逛了大半。
贾政往常有王夫人和贾母夸赞宝玉在前,总觉得贾环上不去台面。谁知这半日下来,贾环和贾琮两个都是锦心绣口,倒不由得对贾环有些刮目相看。出来直接摘了自己身上一块玉佩赏了贾环,道,“这是你祖父当年给我的,因着我做了一首好诗,一时高兴便给了我。今日便给了你罢。”
贾环忙接了,一时不由得又红了眼圈,道,“儿子必定好生念书上进,不辜负父亲厚爱。”
贾政见庶子如此知情识趣,一时又想起宝玉来,想着素日里老太太和王夫人那般的疼爱,他反倒不知上进,有事无事的装病逃学,心里越发不喜起来。
且说宝玉这回却并非是装病。袭人的死讯 虽说贾母和王夫人意欲瞒住宝玉这边,奈何凤姐早命小翠装作无意的在晴雯跟前漏了出来。
晴雯虽说素日里和袭人不大对盘,终究是心软的,见她出去了也觉不忍。如今又听说她竟死了,又背了个偷盗事发畏罪自杀 的名声,更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终究是忍不住便和宝玉说了此事,却不说是小翠漏出的,只说是外头听几个婆子议论。
宝玉原就存了些心病,不说这些年袭人在身边细心照管处处妥帖,只想起两人背地里做下的那些勾当,也是十分眷恋难舍。原想着等母亲和祖母气消了,撒个娇儿陪个小心,不求能接回府里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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