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乐成这样,不是笑话我吧?张橦忽然有些心虚,没敢再往下追问,低头无语。
师公见她小脸粉嘟嘟,两眼亮晶晶,唇角还挂着丝若有若无的迷离笑意,大为摇头。眼看着阿橦就要被那钟家那小子给拐走了,可惜,可惜。钟家那小子美则美矣,习武并没什么天分,资质极之平常。
爷孙俩慢悠悠晃回了平北侯府。
依着外公外婆这些年来的习惯,盛夏之际是要到西山温凉之地避暑的。悠然早早的开始为他俩打点行装,外公轻飘飘说道:不必了,今年不去。外婆忙附合,不去。
好嘛,合着为了看着外孙女,连暑也不避了。悠然笑盈盈答应着,成啊,不去。开始寻思怎么着能让外公外婆这个盛夏不太难过。外公不喜用冰,要另觅降温之道。
爹爹,府里您最爱哪处亭子?给您改成水亭。悠然盘算道。这个时代的避暑良策也不少,宫廷中有凉殿,官宦家有水亭。
水亭,是将冷水输送到亭顶的水罐中贮存,然后让水从房檐四周流下,形成雨帘。天气炎热之际,安坐水亭之中,檐上飞流四注,凉爽之意,扑面而来。
外公看着宝贝女儿为了自己忙前忙后,老怀大慰,不要什么水亭,爹爹不热。我闺女要管理偌大一座府邸,还要照看怀了身孕的勍哥儿媳妇,做爹的不给她添乱。心静自然凉。
外婆笑咪咪撑开一把绘着淡雅图画的扇子,阿悠快别忙活。你爹爹若觉着热,我给他打扇。外婆才扇了两下,外公感概,满室清凉,凛若高秋。真肉麻!悠然耳不忍闻,躲了。
晚上回房不经意间跟张并提起,爹娘今年不避暑,在家呆着。张并大为赞成,如此方好,就该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守在家里。阿悠,爹娘若去了罗湖山庄,我总觉得他俩孤零零的,过意不去。
他俩孤零零?悠然想起满室清凉,凛若高秋,觉着张并实在太不了解自己的岳父岳母了。
文人是那么表达感情的,武士呢?悠然忽起玩心,打开一柄漂亮的折扇,体贴的给张并扇了两下,哥哥热不热,我替你打扇。
屋里放着一排冰盆,哪里会热。
张并低声道:原本是不热的,阿悠扇了两下,哥哥热的不得了。指指胸口,又指指两腿之间,心火热,它也火热。
色鬼!悠然放下扇子,恨恨的打了他一顿。
盛夏时节,张劢和阿迟回平北侯府的时候少,留在魏国公府的时候多。二嫂一到夏天就懒的出门。娘,到了秋天她就会时常回来的。张橦很了解阿迟。
哦?悠然望向女儿,眼中分明有疑惑之意。张橦笑嘻嘻,真的呀,二嫂她在南京的时候就是这样。亲家伯母还笑话过她,夏天不爱动,一到秋天就活泼了。
悠然微笑。阿迟虽是娇生惯养的,却很懂事,很有眼色。她在娘家可以由着性子,到了夫家,不会的。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这天悠然跟着师公、张橦一起去了魏国公府,好巧不巧的,一行人到了门前,陆芸的马车刚好也到了。悠然和陆芸这两位亲家母见了面,笑容可掬的寒暄着,并肩走了进去。师公不喜这种场合,牵着橦橦,爷孙俩兴冲冲去园中采荷叶、捉鱼。
悠然和陆芸一直过了垂花门,进了嘉荣堂,阿迟才匆匆带着人接了出来。陆芸见她小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才睡醒,很有些埋怨:闺女,虽是单门独户住着,你这国公夫人、当家主母,也不能如此偷懒啊。
陆芸歉意的看向悠然,见悠然笑盈盈的,脸色不变,心中稍安。到了厅中叙礼坐下,微笑说着家常,小两口单住着,做父母的总是心中牵挂,故此常来看看。
阿迟羞红了脸,嗫嚅道:本该是我们常过去看望长辈……才成亲时,还真的是自己和仲凯常去平北侯府,常去灯市口大街。这个月么,天气一热,自己一懒,两个人都在家呆着了。
悠然笑咪咪招手,把阿迟叫到自己身边,好孩子,最近是不是常犯困?阿迟连耳后根儿都红了,一到夏天,觉特别多。不只晚上困,白天也困。
陆芸一开始是不大好意思,后来悠然冲她使了个眼色,陆芸慢慢明白过来,大为惊喜,难道是……?仔细看看红着脸的宝贝女儿,越看越像。
两个当娘的都存了这个心,一人一句问着阿迟的日常起居。悠然还算从容,陆芸则是神情急切,语气热烈------也难怪,这事本来就是亲娘更上心。
阿迟何等聪明,看着这架势,有什么不明白的,忙解释道:我们……我们也想到了,请大夫看过的。
悠然和陆芸异口同声,大夫怎么说?
阿迟很觉抱歉,大夫说,时日尚浅,看不出来。是否怀孕,总要过个三四十天、四五十天才能诊断出来吧,这才多久。
虽不确切,十有八,九了。悠然和陆芸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
两位母亲不只交代了无数事项,盘算着送补品、药材,送懂生育的嬷嬷,悠然还格外请求陆芸,我呢,家里还有嵘嵘,怕是难以两头跑。您若方便,请常来看看阿迟。孩子聪明归聪明,到底年纪小,总有不周到的地方。
陆芸喜出望外,连声道:方便,方便!这和平北侯府结亲家,实在是结对了。仲凯这孩子不必提,哪里都好,更难得还有这般通情达理的婆婆。
悠然想起一件事,轻轻咳了一声,没确定之前,莫让师公知道。师公盼小阿劢已经许久了,莫要哄他老人家,还是待大夫确定诊断之后,再说不迟。
阿迟掩口而笑,是,娘。果然,等到师公和橦橦消消停停过来的时候,绝口不提,神色如常。
陆芸想了想,回家也没暂时没跟徐郴提。徐郴微笑询问,阿迟好不好?怎么个把月都没回家?陆芸抿嘴笑,你还不知道她么,一到夏天,就不爱出门。
这孩子。徐郴笑着摇头,眼神中满是溺爱和纵容。陆芸忍了又忍,没有全盘托出。还是等等吧,等有了准信儿再说。万一不是,莫诳他白欢喜。
自从在京城任职之后,徐郴远比在南京之时繁忙。他闲散惯了,猛的一下子被拘起来,颇为不适。陆芸心疼他,对着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徐郴公务之余会时常去正阳门大街,陪徐次辅说说话,下盘棋。徐次辅在内阁之中的地位很稳,权柄日增,闲暇渐少。不过,每回徐郴过去,他都很高兴,父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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