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心旌一荡,暗道:怪不得大伙没事就往平康里跑,此地果然是块福地也。
田布猜测李熙此番来长安,必是有秘密勾当在身,遂也不点破他的身份,替妹妹赔了礼后即退入内宅。田萁没有去内宅,她在六名锦衣护卫的卫护下离开了复圆楼,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门槛上,却又回头望了眼李熙,见他也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展颜又是一笑,只笑的李熙筋软骨酥后又冷浸浸的打了个寒颤。
魏谟见李熙还在那痴痴呆望,上前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叫道:“嗨,魂魄被勾走了么?人已经走了。”又啧啧嘴道:“这小娘子长的好生……jīng壮呀。”
他打量了下李熙,手托着下巴悠悠说道:“与你倒是挺般配。不过你们若要成亲须记得两件事:一不能住楼上,二嘛最好也别睡床上。”
李熙微笑:“魏司马你堕落了。”
魏谟朗声大笑,却道:“非是我堕落,来这个地方不就为了男女之事吗,你盯着人家看的眼发直,难道是欣赏她那一身疙瘩肉?”开过玩笑,他低声嘱咐李熙:“她是魏博节田安道家的三娘子,随长兄田布闲居在长安,让她父亲彻底宠坏了,xìng子极恶,常来院中走动的无人不知她的恶名。”
李熙点头道:“原来是田弘正的女儿,怨不得这么大的杀气呢。”
魏谟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怪我们临阵脱逃,朝廷对河朔藩帅一味姑息忍让,冲突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你这个贼王不怕得罪她,打了就打了,打完了跑回江南,屁股留给京兆府去擦。我们怎么办,丢官、罢职、流放,半生幸苦一仗完蛋。”
李熙道:“她还常在这打架?”
魏谟道:“瞧你说的,不打架谁怕她?常因为抢女人跟人打架,她本人武艺就好,帮手又硬,打架敢下死手,官府又死活不敢管,故而每战必胜。你想想看,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让个女人打的稀里哗啦,这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出来走动,故而是人人恨她,却又人人怕她。只有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贼王敢撩拨她。”
李熙道:“大唐的官员几时都变得如魏兄这般喜欢颠倒黑白了,今晚是她先招惹我的好不好,不错,我是大声说话了,这顶多是没公德,她呢,拿酒泼我,好男不与女斗,我忍了,结果如何,一言不合又拿刀架我脖子上,得亏她兄长能制住她,若不然我的脑袋岂非也不见了。魏兄你连临阵脱逃的事都能干的出来,我死后你还会为我报仇。大唐国这是怎么啦,大行皇帝驾鹤西行才多久,你们就忘了他老家的遗志,奢靡堕落,醉生梦死,以丑为美,把无聊当好玩,这个国家这么折腾下去还有希望吗?”
魏谟脸皮不觉一红,拱手告饶道:“行啦,无敌兄,再说下去我当撞墙去死了。唉,国势如此,我一个无权无势的正六品中州司马能做什么,混吃等死罢了。”
李熙打量左右无人,拍拍魏谟道:“随我去江南如何,我扬州大总管府幕职随你挑,官品嘛,挂个侍郎如何?”
魏谟撇撇嘴,朝李熙拱拱手,侧过头举目望星空,什么也不说。
李熙一声苦笑后,无奈又是一声叹,士大夫抱残守缺,宁可守着大唐这艘没指望的船一同沉入海底,也不屑一顾江南,前有杜牧后有魏谟莫不如此。然而静心一想又怎么能怪的了他们,船上的人对脚下的船都没了信心,身在吴营心在唐,还能指望别人来做冤大头么。
想到这李熙忽然闷闷不乐,挥手唤过龟奴,问他此地离东篱院有多远,龟奴眼睛一亮,悄声问道:“客人想见枚郡主么?今晚或是个好机缘,我替您去瞧瞧去?”李熙方一点头,那龟奴就窜出去没影了。魏谟一听“枚郡主”三个字,顿时满脸堆笑,道:“无敌兄别撇下我,带兄弟一道去见识见识。”
李熙佯惊道:“她这么大的名声,魏兄一直没空过去拜会。”
魏谟把脸一寒,嘿道:“稀奇!一盏茶要三百贯,我月俸才多少?”
李熙道:“你一个堂堂吏部司员外郎,还靠月俸过rì子?说出来街坊小儿也不信。”
魏谟道:“那是他们地方,天高皇帝远,海吃胡捞,咱们这些京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牛做马,清汤寡水,一肚子鸟气。三院的御史就跟疯了一样,恨不得住你家里盯着你。后来又用北衙牵制南朝,搞了一个什么内访司,那些眼线们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刺探到隐私交给那帮子御史一告一个准,谁还敢伸手?”
李熙笑道:“好啦,好啦,好啦,看把我大唐官员给委屈的,哎呀,大行皇帝多好的一个皇帝,千古明君,硬被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给说成了官不聊生的暴君了。”
魏谟嘿嘿笑了两声,拿折扇在李熙胸前捅了捅,问道:“你此番进京是为求和,看准了新君不能拿你们怎样?”
李熙闻言昂首挺胸,鼻孔里哼了声,说道:“我大吴国占据了江南四十五州,雄兵三十万,恰逢圣主,诸王同心,百姓爱戴,政通人和,百事顺遂。崔咏、张弘靖、李德裕、卢士枚、突吐承璀、裴度屡次兴兵来犯皆败阵而去。我大吴国打遍天下无敌手,新君承认或不承认对我大吴国都无所谓,吃亏的是你们这些大唐的官员,江南战事一rì不歇,你们啊就没好rì子过啦。”
魏谟以扇击掌,笑道:“听无敌兄在此夸夸其谈,想必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可喜可贺呀。”李熙道:“那是自然,你们大唐官员以后有福啦。”又嘱咐一句:“此事尚须保密。”魏谟道:“了然,法不传六耳。”
二人正说的热络,崔璎珞拉着杜牧赶了过来。李熙和田萁起冲突时,杜牧忙着去内堂找剑准备上前厮杀,被崔璎珞拖住。崔璎珞劝道:“那位姐姐我认得,手段jīng强你不是她的对手,去了凭白丢人,让他们厮闹去,左右不过一个重伤,死不了。”
杜牧苦笑道:“璎珞,你这话让我好不齿,朋友有难,你让我在此袖手旁观吗?纵然拼了xìng命我也要去。”喝一声:“让开。”想走,被崔璎珞一把推在墙角,后者“唰”地拔出一把jīng光闪闪的匕首,丢在他面前,说:“知道怎么握刀吗?”杜牧大怒,抓起刀就要走,一起身脸恰蹭着了崔璎珞的胸脯。
杜十三霎时脸红,嗫嚅道:“你请让让开。”崔璎珞道:“你敢刺我一刀我就让你过去。”杜牧道:“平白无故的我刺你一刀作甚,你还是让开。”崔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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