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离的太远,李熙眼珠子都瞪的掉下来了也没看清皇帝李纯长啥样,倒是他身侧坐着的一位宫装女人十分抢眼,满头的珠翠、鲜亮的袍服,实在是扎眼、抢眼。
这等庄重的场合能出来露脸的想来应该不是普通嫔妃,依稀记得李纯做皇帝许多年没有册立过皇后,后位空悬一直到死,那么这位位同皇后之尊的人究竟是谁呢。
李熙一度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他的兴致就转移到面前的国宴上来了,羊羹、鹿脯、鹭鸶饼,炸响丸子,品类不多,菜式单调,口味也不大对胃口,再加上风一吹全凉,李熙举箸半晌竟觉无可下之处,一时反倒怀念起今早吃的那碗虾皮馄饨和胡麻饼来。
想想真是罪过啊,光禄寺jīng心置办的国宴吃不惯,偏爱村舍老妪手里的饮食,难道我天生就没有富贵命?
想到这,李熙夹起一个炸响丸子塞到嘴里,狠狠一咬,“咔”地一声脆响,就觉得满嘴流油,霍,这丸子里面不是荠菜馅,不是猪肉馅,不是韭菜鸡蛋馅,竟是猪油馅!而且连一片油渣都没有,纯粹的是猪油。
李熙翻着白眼,左顾右盼,见身后不远处就站着一个绿袍御史,不敢往席上吐,一咬牙,好歹把满口油咽下去了,一时被腻的恨不得找二十个馒头塞到厨师嘴里。
眼前的国宴,再也提不起半点胃口,酒喝在嘴里酸溜溜的,传说中的宫廷玉液酒……还不如老白干、二锅头够劲。
李熙无奈又鄙视了一下自己,穷命啊,天生的穷命啊。
他暗暗在心里发誓:这太极宫请老子来住老子也不来!我去大明宫钓鱼去,钓了鱼我蒸、煮、炸、溜、红烧,哪怕是烤呢,也比这强。
由此李熙又萌生了一个特sè菜馆的念头,八大菜系、官府菜、谭家菜全做,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独一味”,“独一”的意思是独一无二,而非只有一种当家菜,先自己当掌勺大厨,教出徒弟之后,就做总厨,然后办厨师学校培养后备人才,人力资源储备够了以后,开分店,长安、洛阳、太原、成都、江陵、扬州全开,然后打包上市……
想到这,李熙心情舒畅,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三杯酒下肚,另一个念头又萌生了:还得再办几个酒厂,啤酒、白酒、红酒都得有!当然前提得找到酿酒师傅,做菜嘛,在媳妇的jīng心培养下,凑活着还能弄几样,酿酒自己可一窍不通,就算用酒jīng勾兑,那也得先找到酒jīng才行,继橡胶轮胎项目无疾而终后,酿酒项目还没起步就夭折了。
李熙感到一种苦涩的挫败感。
李纯为了笼络人心,下旨让太子李恒为刘稹、等几位副帅敬酒,让几个年幼的亲王、皇孙为其他高级将领敬酒,又打发身边近侍太监为像李熙这样的低级军官敬酒。
一场宫廷歌舞悄然把酬功宴的气氛推上一个高cháo,一米高的舞台上,十六名体态丰满,面颊丰润,羽衣霓裳,瞧着那一个个肌肤如雪,面目如画,露脖子、露肚脐的宫廷歌女。
李熙jīng神顿时为之一振,因酿酒项目未能通过立项而带来的不快霎时一扫而空。
这就是传说中的唐宫歌舞?nǎinǎi的,谁有小马扎,借我一用,老子得凑近点看,我看,我看,我眼瞪的再大也没媳妇扭我耳朵了,没媳妇扭耳朵我还不照死了看。
李熙觉得眼圈有些濡湿,耳朵竟奇迹般地火辣辣地有些烫。
一千多年……后,因为看一部叫《大明宫》的电视纪录片,自己的耳朵就曾如此热过,一千多年……前,自己坐在大明宫的前身了,目睹了真正的大唐歌舞,耳朵还在热,可是拧耳朵的那个人呢?
灰太狼说:我爱平底锅!
李熙想说:谁来拧我耳朵。
十六名宫廷歌姬完美地演绎着《盛世霓裳舞》,高cháo时,李熙站起身来使劲鼓掌,一千多年后,媳妇每次看演出时就是这么鼓掌的,她还吹口哨呢,口哨今天没带就算了,掌却是一定要鼓的,李熙鼓掌,含着泪鼓掌。
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但只有一个人用手指头戳了他一下,是个绿袍的御史。浓眉紧锁,yīn沉着脸,像谁欠他两贯钱不还似的。他的同伴则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轻声地劝李熙:“坐下来吧,少年,你挡着我们看歌舞了。”
李熙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赶紧坐下了。
《盛世霓裳舞》完美谢幕,酒宴的气氛骤然高涨起来了,初时的庄严肃穆气氛不见了,御史都忙着观赏歌舞了,谁还傻坐在席蒱ttp://www.tututa.com恳皇狈追桌胂疲幌蛔叩奶叮登诘奈雷湟膊桓缮妗1舜司淳疲嗷ヌ感Γ稚笥铮锨槐钡鳌?br />
都是粗豪之辈,几句话一聊,彼此就热络起来,一热络就攀谈起来,谈的兴起,就彼此灌对方的酒,为了分清谁喝谁不喝,一时划拳猜令之声四起。
舞台上弦乐依旧,舞姿翩然。
宫台之上,诸大臣轮番向天子敬酒。其乐融融。
李熙感到眼前的这一切似有些不真实,似又无比真实,似曾相识在梦中。
……
李熙正和即将赴成德赴任的镇将王俭把酒言欢,刘默彤和石雄忽联袂而来,刘默彤已经升任神策军校尉,此刻正是chūn风得意。他二人一左一右坐到了李熙身边,一口一个杨兄叫的亲热无比,王俭见人家兄弟叙旧,不便久留,与刘、石二人通了姓名,便告辞别去,找其他人喝酒去了。
石雄手里擎着一只jīng巧的鎏金梅花杯,细细品着殷红如血的葡萄酒,双颊微红,醉眼朦胧,半真半假,似嘲带讽地说道:“老四,chūn风得意啊,哥哥我敬你一杯,今后多多关照。”
李熙笑道:“这是哪里话来,小弟能有今rì还不是仰仗两位兄长的提携,此恩此情没齿难忘。”
刘默彤低头细品盏中残酒,没有答话,石雄却是“嗤”地一声冷笑,脸黑面硬,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李熙瞅了眼坐在侧前方的李老三,恰巧他也望这看,四目相对,李老三讪讪一笑,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脸颊暴红,尴尬无比。
明白了,李老三定已把自己入宫后的所言所行通报了二人,他们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大哥、二哥,这件事容小弟细细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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