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景不长,“草原鬣狗”沙陀人突然袭击了这个回鹘人部落,把包括李熙在内的一百多男女变成了他们的奴隶。
“鬣狗”把奴隶们带回自己的巢穴,用锋利的刀子削去李熙身上由吐蕃人烙下的编号,他们的刀子真锋利,削人皮的手法纯熟无比,一刀下去,曾经的耻辱就没了,只留下了巴掌大的一块疤。
剪羊毛的李师傅摇身一变成了李大厨。
李熙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跟突厥大厨学会了做烤肉,烧浓汤。第四天,李熙晋升为大厨,原先的大厨因为菜式太老套,提不起主人的胃口,被剁巴剁巴喂了狗崽子。
为了避免重蹈突厥厨师的覆辙,李熙大展厨艺,将后世八大菜系的几百种菜换着花样做给鬣狗们品尝。一天推出一样新菜品,两个多月没重样的。
沙陀人很是欣赏他的菜,却并不欣赏他的人,嫌他身上油烟味太重。每天做完菜后,李大厨师就不得不收起头顶上的光环,乖乖地躲到堡垒外的羊圈里抱着羊儿睡觉。
同样抱着羊儿睡觉的还有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少年,每次打量他的时候,目光都像狼一样的yīn狠。李熙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狼孩”。
某rì“狼孩”挨了“鬣狗”主人的鞭子,晚上他向羊圈里的羊儿发泄,他用鞭子不停地抽打一只怀孕的母羊,直抽到可怜的羊妈妈流了产。
李熙后来知道那个少年也是沙陀人,名叫朱邪赤心。
沙陀人虐待李熙,无意中却又救了他一次。为了救回被掠走的族人,回鹘可汗出动了jīng锐骑兵,在一个寒冷的深夜突然包围了沙陀人的堡垒。
回鹘人在城堡四周堆满了干柴,然后点燃了火,把整个堡垒里的沙陀人都做了烤肉。
在羊圈里搂着羊睡觉的李熙奇迹般地又逃过了一劫,但厄运并没有结束。回鹘人把他当战利品带回草原,在他的头上插了根草棒和牲口混在一起公开叫卖。
李熙、“狼孩”,以及另外三个沙陀人被一户牧羊人买去做家奴,牧羊人待他们不算十分苛刻,除了喝醉酒时偶尔鞭打他们以外,他甚至称得上是仁慈。
他买的五个家奴统统活过了半个月,而其他人家的家奴总是活不到十天就折损大半了,三分之一被饿死,三分之一被打死,三分之一是病死。
人们都夸说李熙他们命好,但李熙并不这么认为,自己之所以活的久,是因为当惯了奴隶,知道奴隶的生存技巧,而非主人的仁慈和慷慨。
和他持同样看法的还有朱邪赤心。
因为不断的非正常死亡,营地里的奴隶开始酝酿一场暴动,李熙也很想参与进去,但沙陀人信不过他,说唐人惯会出卖朋友,不值得信任。
不仅如此,沙陀人还出于保密的考虑,某rì深夜将李熙从牛棚里抓了出来,剥光他的衣裳,捆住他的手脚,堵住他的嘴,把他扔到了草窠里,让蚊虫去吸干他的血。
那晚电闪雷鸣,下了一整夜暴雨。
第二天李熙被牧羊人救回去的时候,被雨淋的奄奄一息,那几十个准备暴动的沙陀人的人头则悬挂于营地大门的横梁上,如一大串肉葫芦。
暴动失败,他们几乎全军覆灭,据说只逃走了一个少年,他的名字叫朱邪赤心。
李熙大难不死,因祸得祸,他的主人在暴动中被人割断了喉咙,因为没有继承人,他的财产便被充公。李熙被分派到部族公社里做了牧羊人。
回鹘人的公社是为孤寡老人专设的,族里共同出资出人蓄养牛羊,所得则归孤寡老人受用。因为是公共事业,权属又不那么明晰,管理就没有私家那么严苛,那段rì子是李熙穿越以来过的最舒心的时光。
赶着洁白的羊群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放歌,何等的惬意,自己跨越千年而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享受么。
然而好事迅速破灭,他和他牧放的羊一rì被凶狠野蛮的室韦人俘虏了去,他又成了室韦人的奴隶,室韦人在每个奴隶的胸脯上打上烙印,自己因为被认定为唐人,受到室韦人的特别关照——在前胸和后背各打了一个烙印。
奴隶身上的烙印还没有结痂,室韦人就自食其果了。因为越界抢掠财物,他们受到了正在崛起的草原狼族契丹人的惩罚,给自己打烙印的那个室韦人,现在也做了奴隶。
契丹人让肥胖的他穿上一件又窄又瘦的女人衣裳,登上一堆木柴上一边歌舞一边演唱嘱咐的歌谣。那堆柴足有一人多高,李熙起初以为之所以把木柴架的这么高,目的是为了让台上观众看的清楚点,后来才知道契丹人原来另有妙用。
草原狼围坐在一起,边饮酒,边欣赏室韦人的歌舞,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和真挚的赞美声。室韦人的歌舞进行到最高cháo处,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契丹人递给室韦人一只火把,示意他自己把脚下的木柴点燃。
室韦人接受了他们的提议,终于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
契丹人很快就把李熙、骆驼和马一起送到了与大唐交界的边境市场上,在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上插了一根木棒。李熙有一副好身架,牙口好,还懂几门手艺,契丹人给他标了个高价,这让李熙一度欣欣然,有些发飘。
不知是因为价格太高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熙有价无市,迟迟难以出手。
望着同伴们一个个觅得新主人,李熙心焦如焚。
契丹人最后将李熙卖不掉的原因归结为室韦人留下的那个烙印,因为那个烙印形似于唐字“死”。“死”多么不吉利呀,谁愿意花钱买个死字回家呢,多晦气啊。
于是契丹人仁慈地决定为李熙除掉这块带有侮辱xìng质的标志,但究竟是用刀把皮整个儿剥下来,还是用火把原来的烙印烧烂,或再烙一个更深更大的标志以遮挡旧标。
主人们为此争执不下,最后竟要动刀子来解决这场争端,结果主张用刀子剥皮的哥哥死在主张用火的弟弟的刀下。
嫂子在宣布带着儿子下嫁小叔子的同时,宣布这个前胸后背都烙有“死”字的人是个不详人。
不详之人连做奴隶也不配,因为没人愿意花钱买个不详之人回家等着自己倒霉。
女主人给了害死自己丈夫的不祥人一把铁锹和一个皮袋子,让他先在地上挖个坑,再把自己装进袋子里,然后再躺进自己挖的坑
-->>(第7/8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