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已是强弩之末。
她强制自己呼吸平静,集中自己的精气,拿出怀中的银针,把百里萧的上衣扒开,静心施了塔娘针法。
老伯曾经说过,塔娘针法,是他这辈子的绝活。在性命垂危的时候,可以保住一口气。
百里萧的呼吸逐渐平静,苏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心地离开了床边。百里青木看她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萧儿还有救没有?
苏莞扶着心口,颤抖地说道:我只能保他七天的性命。七天之后,若没有法子救他,只有……
原本满怀希望的百里青木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七天之后,还不是要没了。有什么意思。你都没有办法了,谁还有办法?
苏莞突然眼前一亮,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说道:有一人,还有一人能救!
百里青木大喜,问道:谁?
老伯!
老伯?百里青木疑惑地看着她。
老伯叫什么?百里青木问道。
苏莞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伯住在哪里?
苏莞摇了摇头。老伯自从三年前她下山后就没见过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能知道他在哪呢?
老伯可有什么亲戚?
苏莞摇了摇头。老伯从来不跟她讲他自己的事,她对老伯真是一无所知。
百里青木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苏莞,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的。天地如此之大,找一个人,就好比大海捞针。
百里青木叹气。不再看苏莞。
百里萧虽然受伤了,可是计划不能改变。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只能留在这里。等死,百里青木默默加了一句话。
苏莞没有接话,冲出大营,回到自己的病舍,收拾细软,便打算回?j曲,到老屋子里去找老伯。
苏大夫,你要走了?一名病人问道。刹那间,所有人都望着苏莞,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苏莞突然觉得手足无措。这里都是她要照顾的病人,是她的责任,她如何能抛弃他们,仅仅为一个人的生死?
我……苏莞犹豫地说道。
病舍的人一看,便惊慌了。
大夫,你怎么可以走。我的二根还要拜托你,你不是答应过,他一定可以痊愈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弃我们!
大夫,有你这样做大夫的么?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是人?难道大夫的职责不是照顾自己的病患?你奶奶的,是不是个大夫,啊?
大夫啊,我家婆娘昨天就死了,我的儿也快撑不住了。我在这里给您跪下了,请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们除了死,还剩下什么?
无数的人跪下恳求,有些人摩拳擦掌,愤怒地盯着苏莞,好似要活吞了她。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一边是她爱的人,一边是她的责任。一边是一个人的生死,一边是无数人的生死。
如果这是一道算术题,答案似乎很明显。多数人的生死自然比一人的生死重要。
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去救他,她不想放弃,可是,这里的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老伯曾经说过,大夫,最终要的,就是尽心治疗自己的病患直到痊愈或者死亡。
她现在半路放弃自己的信仰,放弃自己的责任,放弃自己的名声。那她现在到底算什么?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她到底配不配成为一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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