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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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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潭繁星一寸月半夏知了半秋黄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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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宁康宫。

    萧氏倚在软榻上,任身侧之人奉茶——竟是避居独门小院,避了十多年的何太后。

    儿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何太后本就是宫女出身,接连的活儿都了然于心,做得干净又轻巧。

    萧氏抿了一口清香的药草茶,又将茶碗递回去,缓缓道:“想问却不自己来问,云朔那孩子还真是……这么大了,还靠娘。”

    何太后温婉地垂眸,接过茶碗,小心地放在一旁,才轻声道:“是我自己想来的,并非皇上所托。”

    “是么。”萧氏并不是不信,只是有些感慨,“哀家还以为,你会一直在那个院子里躲着……直到哀家死了,才肯出来。”

    何氏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轻轻的笑意越发柔和:“谁让我胆儿小呢。而且,您也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懂,若不乖乖躲着,会给皇上添麻烦的。”

    对着无比轻柔的笑,萧氏一向严肃的面容上,竟也难得的露出一丝柔和:“你难得来一次,哀家也不好做个恶婆婆,有什么事,直说罢。”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太可怜了。”何氏露出一丝悲悯之意,看着窗外漆墨般的夜,“自己的命已经这般难,却还得背着别人的命。跟缠井绳的轱辘似的,一道道、一圈圈地缠着自己,逼着自己。”

    “什么轱辘、井绳的,呵,这皇宫还真是毁人,连你都不会好好说话了。”萧氏哼了一声,看着她,“不就是一句话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的,可不就是她这个太皇太后么。

    云朔想要彻查当年萧家与云华太子的故事,唯一的知情人,却又是庇护他平安长大的皇祖母,不能逼,不敢问,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说的孩子,不仅是皇上呢。”何氏柔柔地接下去,声音更轻,“您也看到了,为了这事儿,宫里宫外那几个更小的孩子,连夜忙活个不停。太子、还有大公主……二十年前,他们都还没出生;十年前,他们也才刚刚记事。先辈儿的包袱,竟都扔到他们肩上,真是可怜。”

    “得了得了,别说了。”萧氏无奈地摆手,“谁说你性子好的,这一句句的,暗里骂哀家不仅是忘恩负义,还是敢做不敢当了。”

    何氏温顺地垂眸:“我不敢。”

    萧氏又摇了摇头,对外头问:“凤华宫的那些个被褥枕头,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一个女官进来复命:“确是尚服局做的,两个绣娘畏罪自杀,还有几个太监想要出逃,被侍卫发现,已经押往皇上跟前。”

    “看来,大致都清楚了。”宫里宫外送来的、查来的、审出来的,各样证据,已经能证明萧若繁的“清白”——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怀疑过。

    看萧氏站了起来,何氏连忙去扶,只听萧氏淡淡道:“若没人问,十年前那些事,哀家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头的;但、既然有人一定要翻旧账,那也不妨算算罢,到底是谁欠谁,欠了命,还是欠了情。”

    何氏心中一惊,她难以想象,刚硬无情如太皇太后,也会说出一个“情”字。

    “哀家在你眼里,就是冷血无情的冰坨子是不?”敏锐地发觉她情绪不对,萧氏冷笑一声,忽然岔了话题,“哀家知道你为什么怕,为什么要躲事儿。十年前,云蔚矫诏说云落和云征皆战死了,可兵部恰好接到了云征的急件,说陷入重围、与皇父失散,请求增援……偏巧就是这一封,云蔚偏就漏了,没拦住。”

    正是这一封信,都以为皇帝死、肃王苦战而生死难料,也让人看清了燕王的谋反之意——当时,多少人信誓旦旦,说是燕王借着监国之机切断后援、害死了皇父。

    冥冥之中的天意,真让人难以琢磨。萧氏淡淡继续着:“哀家确实想过要给那头送一杯毒酒。”

    所谓“那头”,何氏明白,正是在宫里兴风作浪多年,将她这个太后挤得差点没地方站的周皇贵太妃。

    “毒酒备好了,哀家却发现,云朔竟然默不作声地跟云蔚扛上了——他比云征也不差什么,既然他有做皇帝的心,也有做皇帝的本事,那哀家权且看着罢。”

    果然,您本是举全朝之力打算迎回肃王的;至于赐“那头”一杯毒酒,一箭双雕——给了肃王非夺位不可的理由,又全了“立子杀母”之深意。

    这些话,何太后自不敢说;那时发现便心惊肉跳,现在再想起来,依旧是薄汗浸湿了衣裳。

    见她不动,萧氏不由催促:“走罢。”

    “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去云朔那儿,应该还在审着。他也不容易,这些年,竟没好好睡过几夜。你这个当娘的,很心疼吧。”

    何氏不由踟蹰,忐忑着:“您是打算……”

    “他想知道什么,哀家就告诉他什么,哀家这一辈子想的、做的,没什么不能说的。”萧氏忽然又吩咐了外头一句,“云征和兰儿也都还在宫里吧?都叫过去,一起听着,省得哀家还要多说几次。”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说得说,听得听,直至三更。

    ……

    流血过多,昏昏沉沉间,噩梦频繁,让人心惊,却又如雾如霾,什么都看不清楚。

    萧若繁是硬从难捱的昏沉中挣出来的,只觉右胸处阵阵剧痛,难以忍受,却又切实地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萧若繁费力地捂上伤处,疼得晕乎,心里却觉得好笑的紧:对准了右侧刺,那小公主眼神儿真的太差,或者说剑法实在不精……总不至于是故意留他一条“狗命”吧,她有那么好心?

    人家姑娘都是清颦浅笑、温婉动人,那个疯丫头却是翻脸无情、狠辣决绝,真叫人无可奈何。

    “醒了便笑,莫不是傻了。”

    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难以想象的调侃,萧若繁差点一骨碌滚下床,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一阵阵的生疼:“咳咳、咳咳……太皇太后。”

    “躺着罢。”萧氏缓缓走来,坐在他前的软凳上,替他掖了掖被角——萧若繁实在是受宠若惊,惊得全身别扭得直抽筋,若不是伤的实在太重,他都想直接从窗子蹦出去了。

    “什么眼神儿,见鬼了不成!”萧氏瞪他一眼,却又摇了摇头,“这回,是哀家连累你了。”

    “咳咳……”萧若繁赶紧打断,硬是挤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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