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回到家,先去向祖母张氏复命,得知赵玮还未从宫里回来,陪张氏坐了一坐,就回自己院子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她立刻摒退左右,只留下碧菡一个,板着脸问:“方才在王府,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了呢?”
碧菡有些惊讶:“这个……姑娘身边横竖不缺人使唤,况且王府又是信得过的……”她越说越小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低头小心地赔罪,“是奴婢错了。奴婢本以为只是去去就回,姑娘正与世子说话,奴婢不欲打搅姑娘。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拖得这么久……”
赵琇冷哼道:“就算只是去去就回,你也该说一声。这是要到别的院子去的,不是出门问个话拿杯茶水这么简单。广平王府虽然与我们家相熟,但王府的丫头毕竟还是王府的丫头,我有私事不好使唤她们的。你就没想过,若我想起什么事要差使你去做,却找不到人,会有多么尴尬吗?就算没事差使你,万一我要问你拿个帕子、取个香囊什么的,又要上哪里找人去?难道还能问王府的人要不成?”
碧菡自知理亏,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琇又说:“退一步说,我没事使唤你去做,可你毕竟是我们建南侯府的人,不是王府的丫头。你跟他们的人去了别处,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万一他们出点什么事,因为你出现在附近,搅和进去了,回头人家一问我这个做主人的,竟不知道你曾经离开过,你岂不尴尬?所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离开,好歹也得跟我说一声,绝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别人叫你走开,你就乖乖听话了。”
碧菡也知道自己不对,垂头丧气地认了错。赵琇也没打算穷追猛打,敲打一番也就算了。
碧菡沮丧地回到自己屋里,见柳绿不知几时回来了。便有气无力地问:“你这是好了?怎的不在家里多歇两日?横竖你手软脚软的,也干不了什么活。”
柳绿摆摆手:“吃过药已经没事了,在家也是无聊。我是跟着表哥表嫂过的,他们在外院做粗活,跟我说不上话,又没空照应我。我还不如回来这屋子里休养,比在家里舒服些,还有小丫头帮着斟茶倒水,饭菜也要干净点儿。”她看了看碧菡的脸色:“姐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陪着姑娘去王府么?出门前你还高兴得不得了,说要去见多日未见的姐妹们。怎的回来却是这副样子?”
“别说了。”碧菡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惹的祸给说了一遍。反正柳绿嘴紧。人也不是爱捧高踩低的,她虽有些妒忌柳绿受赵琇看重,但还不至于将对方视作对手。她的资历摆在这里,除了碧莲,谁还能越过她去?
柳绿听完碧菡的叙述后,忍不住道:“姐姐也是糊涂,跟着姑娘在别人家做客,哪有不跟姑娘说一声就走开的道理?若是在不熟悉的人家也这样。别人要算计姑娘时,姑娘岂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碧菡弱弱地说:“若是在别人家里,我才不敢这样呢。这不是……在王府么?王府的人又怎会对姑娘不利?那里的姐姐们与姑娘也是极熟的,我想着不过是稍稍走开一下,马上就回来了,就大意了……”
柳绿还是摇头:“再熟也是别人家。姑娘是我们的主人呢,我们万事都要先紧着姑娘才对。姐姐实在是做错了,也怪不得姑娘生气。姑娘只是说了姐姐几句。没有重罚,实在是宽厚得很。”
碧菡低头搅帕子:“你这丫头,连你都明白的事,难道我还会不懂么?我知道今儿是大意了,可那是在王府。广平王世子也在跟前呢……”她顿了一顿,“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那位世子爷瞧我们姑娘的眼神儿可不一般。他迟早要做我们家姑爷的。今日无论是谁来把我叫走,都不可能没问过世子,我若是不离开,岂不是得罪了他?过得几年,我们跟着姑娘进了王府,他就是我们的主人了。若是他记恨在心,我还有命在么?”
柳绿不以为然地说:“得罪就得罪了,只要姑娘护着我们,世子能把我们怎么着?你既然能看出那位世子爷的心思,难道就想不明白,如果惩罚我们会惹恼姑娘,他就绝不会去做。我们两个丫头在他心里,不过是蝼蚁罢了,他哪里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我们计较?我们只需要听从姑娘的号令就好。世子成天想要跟我们姑娘独处,说说私话,拉拉小手,想方设法地占便宜。以我们姑娘的脾气,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清楚得很。若姑娘乐意呢,我们就只管当作没看见,顺便替他们把把风。若是姑娘不乐意,那即便是他瞪我们瞪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们也不能离开姑娘半步!”
碧菡听了先是一呆,继而若有所思:“你这话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一想到他将来是位王爷,就先脚软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在姑娘面前,几时摆过贵人的架子?”
柳绿笑道:“我原也怕他怕得很,多亏了碧莲姐姐开导,才安心了些。碧莲姐姐说了,只要我们把姑娘侍候好了,有姑娘护着,世子顶多就是瞪我们几眼,也不痛不痒的,我们根本不用怕。碧莲姐姐侍候姑娘的时间最长,跟世子也极熟,她这么说了,想必有她的道理。”
碧菡有些吃惊:“你几时跟碧莲姐姐说起这个来了?”
“这有什么?我平日时常去找她说话的。这回我病了,碧莲姐姐还特地过来探望我呢。”柳绿目露艳羡之色,“她如今过得可好了,在家也是呼奴唤婢的千金小姐,家里有房有地,吃穿不愁。听说卢妈妈已经给她说好了一门亲事,男方家境不错。前途也大好,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
碧菡听得也羡慕起来:“是哪一家?我们认得不?她总算说定亲事了,改日我们得了空,一定要去向她道喜!”
赵琇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丫头有过这么一番对话,她忙完了自己的事,就去陪张氏吃晚饭。这时候赵玮才从宫里出来,还带来了好消息。皇帝答应了明日就下旨,赐他们的父亲赵焯进士出身,追封为二品资政大夫。母亲米氏也有相应的诰命。除此之外,皇帝也首肯了赵玮所请,允许他回乡祭祖,再回京城接受安排入仕。
张氏还不知道孙子孙女的计划,闻言吓了一跳:“祭祖?这是怎么说的?”
赵琇挽着她的手臂笑道:“祖母不是说,想回老家对着祖父的坟头祭拜一番,让他也知道一下哥哥中举的事吗?哥哥听了这话就上了心,昨儿与我商量过了。横竖哥哥还年轻,朝廷要授官,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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