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我死后叫野狗啃了。”
金紫燕道:“算了!你还有四十两呢?”
“由余杭到这儿,路上花了二十两,二十两买了把剑。”
“你还要剑干吗?难道还想去当强盗!”
燕青笑道:“我如肯当强盗的话,也不会沦落至此了,教我武功的那个老师成之谆谆,就是不准我沦入黑道。”
“你老师是谁?”
燕青道:“三白先生。”
金紫燕一惊道:“你是擒龙剑三白先生的门人呀,那可真了不起!”
燕青道:“紫燕,你怎么知道我老师的名号的?”
金紫燕笑道:“昨夜马公子请的几个江湖人,他们说起当世几个有名的老剑客,就有你老师的名字在内,而且谈得特别多,不过又说起这位老先生有十多年没出现了。”
“他老人家十年前就亡故了,死前三年收了我,他老人家毕生只有我一个弟子,可惜只有三年,如果能多活几年,我多得他老人家的一点指点,也许能混出个名堂。”
金紫燕道:“三白先生,擒龙十八剑简而不繁,变化无穷,只要天份好,有个两三年也足够揣摸了。”
燕青一顿道:“紫燕,你对武功上的事倒是懂得不少呀。”
金紫燕连忙说道:“这也是昨夜听人说的,燕青,你既是名剑客的门人,怎么会连剑都没有一把呢?”
燕青道:“先师把他的剑传给了我,可是我如此潦倒,怕辱及他的名声,把剑理在先师的墓侧,等我有出息的时候,再取出来,目前我不是做打手,就是当护院,随便弄把剑也就能凑合了。”
金紧燕一笑道:“你老师死了十年,你也应该混出个名堂呀?”
燕青道:“怎么混法?我守墓三年,出道江湖时,连个混饭的地方都没有,我老师的名望虽高,却没有什么朋友,我也不想仗着先师的名头混饭吃,想当保镖,没人敢用我,有的镖局自己都快关门了,有的镖局根本不用来历不明的人,结果我只好沦落到为人护院了!”
金紫燕笑笑道:“你别灰心,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总会有出头日子的,马百平开着两家镖局,我替你推荐一下看看。”
燕青笑笑道:“算了,我如果要靠一个女子来推荐,还不如掮出我那死去老师的招牌,这一点免谈。”
金紫燕只是笑了一笑道:“燕青,老实说,我真舍不得你走,这样好不好,你在这儿住着,干娘那儿的银子我替你出。”
燕青道:“免,我如靠一个女孩子养活,不如当强盗去了。”
金紫燕道:“不是我养你,算是借我的好了。”
燕青笑道:“我一生中就是不欠债,不向人低头这两项臭脾气难改,我在林监道家护院,一年四百两还供食宿,条件很优厚,可是他那几个姨太太很讨厌,整天借故找我搭讪,我告诉林老头,你知道他怎么说?”
金紫燕笑道:“我怎么猜得着呢?”
燕青道:“他说他根本无须护院,完全是为了那几个狐狸精,才聘请我,他自己七十多岁了,报效无力,又怕她出来乱闹笑话,叫我不妨应付应付,他不但不干涉,而且还准备加我的俸银一年八百两。”
金紫燕笑道:“这位老爷子倒是很达观,你财色兼收有什么不好,别人打着灯笼还找不到呢。”
燕青笑笑道:“只可惜我无福消受,我可以在女人身上花钱,却不想在女人身上赚钱,所以我一怒卷了铺盖,就为了那一肚子窝囊气,我才到金陵来,想在这六朝金粉的秦淮河上把银子都花光。”
金紫燕道:“可是我没赚到你的,你的银子化在夫子庙另一个女的身上去了。”
燕青道:“那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你别糟踏人好不好。”
金紫燕道:“我只是婉惜留不住你,燕青,老实说,我并不在乎每天二十两,可是我知道你的脾气很怪,如果不要你的钱,你根本不会上我的船,我每天的收入不下三四百两,可是为了你,我把一切的应酬都推绝了,你难道不明白?”
燕青一叹道:“我明白,你是我此生仅遇的一个红粉知己,如果我有能力,一定把你拔出火坑,终身厮守,可惜的是,我此刻除了一身一剑之外,连半分银子都没有了。”
金紫燕目中流露出精光道:“我可以跟你走。”
燕青苦笑道:“别傻了,紫燕,你跟我走,吃什么,喝什么,秦淮河的水或许可以解渴,西北风却充不了饥。”
金紫燕道:“我们可以自食其力,那怕日子苦一点,你去种田打柴。我为人刺绣织布,都不怕会饿死。燕青,人生得一知己难,我实在厌烦了这些生活!”
可是小丫头琴儿却杀出了一句话道:“姑娘,你忘了身不由己,金奶奶会答应吗?”
金紫燕脸色一黯,长叹无语,目中隐现泪来。
燕青却道:“紫燕,凭你这份情思,已经使我终身铭心了,跟着我这种流浪汉不会有将来的,你还是找个稳安的归宿,紫燕,三日相聚,权当一场春梦,明日各东西,春梦了无痕,我别无所求,但求今日陪我一醉吧。”
金紫燕道:“好,今天但求一醉,不管明天了,最好是这一醉就永远不醒过来。”
琴儿想拦阻他,可是金紫燕已不顾一切地抢过酒壶,自己大大地喝了一口,把壶递给燕青。燕青一饮而尽,金紫燕却不等洒热,把酒罐提到了桌上,拿了两个大碗,分一个给燕青。
两个人就这么一碗碗地舀了出来,看一眼就口到碗松。
琴儿悄悄地离船上岸,没多久,岸上有人叫道:“金姑娘,马公子有请。”
全紫燕已醉得伏倒在桌上;燕青却只有几分酒意,走到船头上,打量着一个短装的精壮汉子,问道:“是哪一个马公子?”
那汉子道:“金陵有几个马公子,自然是马百平他呐!”
燕青道:“管他是马百平,牛百平,金姑娘今天陪我了不接条子.”
那汉子冷笑道:“这是金姑娘说的吗?”
燕青一拍胸膛道:“是大爷我说的。”
汉子一沉险道:“你小子算哪头蒜?”
燕青打了个酒嗝道:“浪子燕青。”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少闻,你爷爷叫飞鹰牛七,是金陵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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