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那股掌力把何仲容震退四五步之远。
这一掌已使出六纬神功,果然不同凡响,何仲容但觉对方掌上的潜力不绝沉重如山,无法抵挡,最奇的是前柔后刚,宛如在那至同的力量前面,隔着一层极软的垫子。
申伯贤老人并不停手,左划一团,击出一掌,右划一个圈,又击出一掌。
直把个何仲容打得晕头转向,翻翻滚滚,旋顿不定。
高秀直在旁边由彩叫好,一面奚落道:“狂徒你这是自讨苦吃,谁叫你吃了豹胆虎心,竟敢向姑娘讨便宜,今日你出得此园,算你本领大……”
何仲容心头十分难受,他自念败在申伯贤老人手下,本来不算希奇。但那姑娘奚落之言,可就不容易受。加上她一味说自己讨便宜,这个罪名看来已无法洗脱。
要不是他手中的蓝电刀削铁如泥,加上那十八路无敌神刀,确是无上心法,毫无懈隙可乘的话,申伯贤老人早已把他生擒活捉。
何仲容被申伯贤老人在旁边一掌推得往后跌开丈许,眼光一扫,恰好高秀已被一棵桃树挡住,霎时瞧不见她的身形。
这位年轻的后起侠客蓦地灵机一动,手中刀虚晃一招,身形改进为退,蓦然隐入一棵桃树后面。
他自己却发觉两边肩胛均露在树外,但一瞧高秀,却发觉她露出茫然之色,似乎已瞧不见他的人。可是申伯贤老人却凝目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看不见自己的神色。
何仲容想道:“这位老人经验丰富,当然不会露出任何神情……但是不是真的可以隐住身形?却要设法一试方知……”
俊眼一转,忽然想起一法,迅速地低头看看地上,见到果有两块鹅卵般大的石块,便捡起来。
当下聚精会神,观察两人神情,右手一扬,那颗石块飞将出去,恰恰落在右边两丈外那株桃树后面。
就在石块飞出之际,左手同时一扬,掌中的石块疾向左边两支外的桃树飞去。
高秀显然磨着左边的石块,右方的石块虽然先出手但她和宛如不见,直到石头落地,发出声息,她始向右边那株桃树注视。
申伯贤老人双目完全不曾转动,生任一切早已看见似的。
何仲容大为吃惊,心想申伯贤老人一定由自己拉石时开始,一直到把石抛出,均看在眼中,是以根本就不须转圈去磨,就像在看猴子耍把戏……
蓦又转念忖道:“喔,喔,我莫中了老人克计,他何等老谋深算,既不会转眼,但也该看到左边的是块石头,因此右边桃树后虽有声响,但他已听出乃是另一块石头的声音……”
这念头一掠即逝,当下毫不迟疑,径向右边纵去,轻灵地落在右边的树后。
但蓦地一惊,原来他由纵起时开始,一直到落在地上时,双目一直凝视着老人。
却见他在自己双脚落地时,便转面看着自己,面上露出旺笑之容。
“糟透了,我简直在耍猴儿戏啦!”他想道:“但他为何不扑过来?瞧那位姑娘左瞧右瞧,似乎不知我在这儿……”
申伯贤老人面上带着旧笑之色,一步一步向他蒿身之处走过来。
何仲容咬着牙根,心想于甩再打一场,这样子左猜右疑,够多么难受。
老人走到桃树前五尺之处,突然停住脚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何仲容但觉筹得很,不知这老人怀的什么鬼主意。但他仍然屏住呼吸,动也不动。
高秀忽然尖声问道:“义父,那狂徒怎会憧得你这批树迷魂阵的奥妙?”
老人申伯贤忍不住回头道:“蠢丫头,你这不是给我泄了底么?”
何仲容听了,也觉得好笑,抬目一瞥,只见树上钉着一块三角牌,有一面尖端向着右边。陡然记起第一棵桃树似乎也钉着这样的一块木牌,只不过其时自己全神视察对方两人的表情,是以没有留心。
这时可就认真考虑起这块三角牌是什么意思?他想:“这块三角牌绝不能毫无意义,尤其是方才那棵树上也打着,一定是表示某种意义?冈!难道是表示这个批树迷魂阵的转动方向?不,能够摆阵的人,田里还需要指示?这不变成笑话了么?”
这些思想不过是转瞬间便自掠过,忽地忧强大悟,想道:“错不了,假如只有申伯贤老人自己,则这些三角形本牌绝不会表示阵势方向,但因为多了一位高姑娘,因此老人特地为她钉上这些木牌……”
他自觉这些想法极对,立刻遵照三角木牌所指示的方向,跃到右边的桃树后。只见桃树上也有一块三角形的木牌,尖端向着右前的桃树。
他完全放心大胆,因为他按照着这个推想,遵照着三角木牌的指示,反而绕到高秀后面,那位姑娘依然瞪着眼睛,四面乱望。
申伯贤老人仰天长笑一声,道:“好家伙,老朽算是走了眼,起初还以为是个笨蛋,谁知竟聪明得可以!哈!……哈……”
何仲容听他的笑声,似乎十分开心,登时疑虑起来,当下又纵到另一棵桃树后,忽然吃一惊,原来那棵杨树上钉着一方本牌,正是他开始进桃林时所见的第二块菜田,上面写着“进劫之门,近在眼前”。
这一来已没有了指示,便不知如何走法,才不致露出破绽。想了一下,转眸四望,忽又吓了一跳,原来那申伯贤老人已失去踪这。
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只有高秀的背影还依约可见,但她宛如石像般在那儿,动也不动。
何仲容无端端对她怜悯起来,但他此刻自救不退,岂能过去安慰他。
当下想道:“记得进这桃林时,先是穿过两株桃树,便见到那株钉着一方木牌上写‘桃神守墓,窃私者迎’的桃树,然后便经过这一株……我只要按着这方向,相信可以退出这片墓地!”
退路方向既已想好,但他仍然没有立即行动,双目瞅住高秀的背影,心中却想着别的事:“可是那菜园十分讨厌,我纵然记得出这座桃树迷魂阵,但怎样能够出得菜园?”
这件事果真把他难住,不但如此,他还回想到早先留人这片墓地时,蓦然感到桃林内似屯有精锐重兵,杀气腾腾,而直到现在,心中仍然有此感觉。
他叹口气,暗暗决定出了墓地再作计较。忽见高秀双肩微耸,似乎在哭泣。
“这也难怪她不好受,刚才我失手触摸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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