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胜心大起,一见右边有道小径,策马冲去,转出山坳,敢情前面乃是一片峭壁,但尚有两尺左右的仄径。后面的何仲容那匹黄马已顶着她黑马的屁股,这使得她有点儿懊恼,丝鞭一拂,把后面的黄马吓得差点儿滚下山去。
她这才吃吃一笑,催马而走。那道石径宽不过两尺,下面一落千丈,其深骇人。故此马上的人必须注意左面峭壁,以免给突出来的岩角一拉,回下悬崖。
何仲容见那里十分危险,不甘示弱,策马紧紧追来。一忽儿工夫他的黄马又顶着黑马屁股。
宗绮只好催快一点儿,那条石径这么狭小,错非是这等好马,早就不放行走了,何况要快。
两骑惊险百出地沿着峭壁小步疾走,碎石老是骨碌碌地滚下崖下,果真惊心动魄。前面的小石径越来越仄,何仲容一生未曾如此逞强过,不觉心胆渐寒。假如前面的人不是个女子,他也许就打退堂鼓了。
猛见宗绮的黑马前跨一软,原来那马一蹄踏下,石径崩裂了半尺一块石头。这时去势正疾,但见一马一人斜往前栽,就要滚下千丈悬崖去。何仲容骇得一身冷汗,用力收回勒马。
心中涌起一阵悔意,眼看一个好女子就此粉身碎骨。
宗绮芳心也自骇极,但她终究是一代名家熏陶出来的人物,虽骇而不乱,明知自己甩蹬忍已无及,左手一伸,金光耀目,原来已在这瞬息之间抽出那支金背弹弓,当的一声敲在石壁上。
照道理地向右侧,反而用左手之物憧击左边石室,定然加速倒下。谁知事情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她这一弓凿在石上,便立刻纹丝不动,原来弓失已斜斜和住石角,以内家真力硬是挺住,连人带马,保持原来的势子,斜向前倒,却没有倒下去。
这时仍然危机一发,特别是宗绮这一发出内家真力,双脚夹住马腹,更没法子甩蹬逃命。
何仲容也没有考虑自己多大气候,猛可一长身,探右手一把抱住那支全背弓,汪觉奇重无比。然而这刻想松手撤退也来不及了,因为人家一人一马的重量业已移到他手上来。
他瞪圆俊眼大喝一声,把内力外力连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胯下黄马为之低嘶一声,居然把对方一人一马拉得往回移动半尺。
那黑马的是骏物,急嘶一声,左前蹄用力一撅,重复站回石径上。何仲容松开手,长长吁口气。下午强烈的阳光,晒在他脸上,汗珠闪闪生光。
宗绮小嘴一嘟,头也不回,大声道:“还敢往前跑么?”何体容弄了一身臭汗,换来这句话,不由得勃然而忽,但闷声不响。宗绮立刻催马再走,他也只好放辔再用上去。
前面云海茫茫,原来是峭壁角处,这时可供着足的石径更小了,加上前面烟云迷眼,仿佛只有死亡等候在那儿。
宗绮在前面冷笑一声,忽然转过峭壁那边,人马俱隐,连蹄声也没有了。
何仲容十分错愕,暗想她莫非掉下万丈悬崖去了?否则何以声息毫无。但她那一声冷笑,兀自在耳边萦回。一当下把心一横,大不了陪她一齐死好了,便催马转过去。
那转角敢情超过九十度角,因此未转过去的决看不到,同时这一小节石径奇狭奇险,何仲容虽然打算最多掉下去,可是仍然忍不住直冒冷汗。因此简直不暇前顾后瞻,只全神注意坐骑的步伐和碰撞上身的石壁。
蓦一转过去,只见路径忽然中断,那峭壁转角后面刚好是处五尺来长三尺余宽的地方,宗绮已贴在石室根,他这一过来,只好紧挨着她。前路已断,右面悬崖万丈,竟没有多余出一两尺地方以供盘旋。
坐骑自动停步,何仲容见她并非摔了下去.而是贴壁呆立,不由得为之冷笑一声。
宗绮这时倒没有针锋相对地回报他,只在凝眸沉思。何仲容觉得不对,四下一打量,不觉叫声苦也,原来他们两匹马挤在一块儿,已没有多余地方,这样岂能转头出去?
僵持了老大一会儿工夫,这时太阳已斜坠另一边,因此峭壁下有点儿阴暗,山风又大,着体生寒。马上的两个人倒不要紧,但两匹坐骑可就不安地骚动起来。
宗绮冷冷道:“我们人不要紧,牲口可就转不出去了,恐怕必须牺牲一匹。”
何仲容小聪明还是有的,村道:“不好,我的马位置不利,别说她的武功比我高或是低,光是以马对马.她的坐骑准能把我这匹黄马挤下悬崖去。”这时人急智生,平静地问她道:“宗姑娘,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你是讲理不讲?假使你不讲理.在下叫做无话可说,否则在下倒有些意见。”
宗绮身为黄山掌门人的爱女,焉能授人口实,道:“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咱们这趟上山,本应弃马步行,但你仍要比赛坐骑的脚程,因此我们都骑着马上山。
要是换了平凡的牲口,首先这条险恶小径它们便不敢去了,这样可知两匹马都是上佳良驹。
不但脚程够快,而且胆色好,训练功夫也无可庇议。”他看见宗绮螓首轻点,同意他的话,便继续道:“只要识马爱马的人,也会十分惋惜,咱们既然已迫到这个地步,何不商量一个好法子,大家平安撤退,岂不更妙?”
宗绮道:“依你说,是我不该带头到这绝路来是不?好,现在先不提这个,试问你有何良策可以安然撤退?”
何仲容道:“我只要一根本柱和坚牢的缆索,便可以把我的坐骑吊着倒转回转角石径。”
宗绮皱皱眉,道:“这里哪儿找来这些东西?等到天一入黑,它们可受不了这山上的寒冷。”
“总得试一试用,我到山下去砍一棵合用的树,然后往附近的村落借几条大麻绳。”说着,他已谨慎地退纵到马后,大声道:“就请宗姑娘等候一下。”
宗绮抬头看看,峭壁上面有块突出的大石,可供落回用力,因此吊马之事并非不可证。
于是眼看这英俊的年轻人带着用刀走了,并不阻止。
何仲容单身走过这道奇险的石径,心中不无惴惴之感。到了半山,已离开最危险的地带,便左顾右盼,找寻合适的树木,等本柱弄好,再去找绳索。
正在顾盼,背后冷风吹颈,赶快转身而视,只见尉迟用面含诡笑,注视着他:“何大镖师看些什么?这山上难道有宝藏?否则怎会连有人来到背后还不觉?”
何仲容被他讥嘲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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