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态度不易捉摸,若是此刻放弃了阎弘,待会这金明池撒手不管,岂不是绝了望?
当下决意见一步走一步,反正只要他对自己有心,那怕他会脱钩?于是转身向战圈跃去,格格浪笑数声,道:“沙兄武功卓绝一时,让我也领教几手武当绝艺。”
她已掣出独门兵器,是一柄银钩,当中有个关节,因此银钩可以屈曲,钩尖呈现一层黑气,显然淬过毒的。
大厅中群豪鼓噪不已,但那几名高手却无一挺身开口,只因大家都知金明池武功奇诡深奥,在今日的局面中,谁得罪了他,谁就别想夺得金钥,而他们的对话又都听在耳中,人人皆想瞧瞧蔡金娥若是出手,为何对她反而不利?
沙问天冷笑道:“蔡姑娘尽管出手,兄弟总要尽力教姑娘见识敝派绝艺。”
蔡金娥应一声“好极了”,蓦地挥钩便攻,但见她那柄银钩迅快如风,招数却甚是稀松平淡,然而她这一出手,沙问天立时呈现不敌之象,只见他剑势顿时受挫,大有束手缚脚,无法施展之概。
众人瞧得明白,原来蔡金娥招数看来稀松平常之故,便因她没有迫攻毒着,钩尖一味在对方手腕间钩刺,但由于她钩上淬有奇毒,只要挂破一块油皮,就不啻利刃加身,是以威力甚大,武当高手沙问天被她的毒钩威胁得招数难施,大见拘束,便是此故。
要知,目下这几个公开承认夺钥的高手,都是天下武林知名之辈,武功造诣相差有限,因此只要有两人联手的话,就足以击败任何一人,蔡、阎二人这一联手,由于他们都是声名狼籍之士,臭味相投,别的人倒不感到奇怪,只替沙问天不平而已。
沙问天危机辄现之际,忽然间,或左或右的连跨数步,手中长剑乘隙迅快偷袭,一发即收,这几剑使得神出鬼没,登时把那两人联手之势击散。
群豪采声雷动,但云峰禅师却皱起眉头,叶高和梁奉分坐他左右,都见到他的表情,梁奉终是性情浮燥之人,忍不住道:“兄弟认为沙兄这几招妙处全在脚下步法,大师武学渊博,可知道这是什么脚法?”
身为一派宗主的叶高接口道:“依兄弟愚见,这等神妙步法,似乎不是武当派的绝艺。”
云峰大师徐徐道:“两位都说得对,沙道兄这几步脚法,类似天竺秘艺『飞鸟迹(绰字边,同音假借)』,这一路步法,贫僧也只是听闻敝寺高德谈论过,似是从未传到中土。”
齐南山留心聆听他们的谈论,却不开口,只听梁奉道:“然则沙兄又从何学得这等绝妙步法?果真是从未传到过中土么?”
云峰大师压低声音,道:“那倒不是真的从未传入过中土,而是失传多代,近百年来音响沉寂,连诸位如此博闻之人也不晓得,可证贫僧之言不假,目下中土若传此法,恐怕只有从金浮图内学得。”
听的人无不大吃一惊,都想怪不得他要压低声音才肯谈论此事,敢情其中牵涉到金浮图。齐南山震惊尤甚,心想沙问天分明是得金明池传声指点,才能奇兵突出,扭转局势。
齐南山是旁观者清,早一步想出此中关键,紧接着梁、叶二人乃是曾经亲耳听到金明池传声的,这刻也憬然大悟,梁奉低声道:“老叶,咱们的仇恨今日且放在一边,你瞧可是那姓金的传音指点沙兄?”
叶高道:“兄弟正要向梁兄提出这个想法。”
当中的云峰禅师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如此说来,这位金施主只怕已尽得金浮图之秘了。”
梁奉道:“这就是兄弟要老叶抛开仇恨的理由,咱们如若要知真相,恐怕非同心合力不可。”
齐南山听到此处,连忙借故走开,随即上台从仆人手中取过金钥,亲自捏在手中。
果然他老谋深算,棋先一着,使得梁奉等人一楞,叶高道:“金钥已回到齐庄主手中,咱们合力先夺下金钥之计,已行不通啦!”
原来他们迅即商议好三人一齐上台,由两人准备阻截金明池,分出一人把金钥先抢到手中,然后再合力设法迫金明池说出实情,如若金浮图已被他捷足先登,大家还有什么争头?
那时就一齐赶赴金浮图所在,用此钥开启了进去瞧瞧,如若金明池不肯说出实话,他们仍可以掌握中的金钥先去查个明白。
云峰禅师缓缓道:“眼下要紧之事,便是先停止争夺,向金施主问个明白,这枚金钥只要不落在金施主手中,咱们便可以放心。”
梁、叶二人一想很有道理,当即由叶高把此意转告黄旗帮右坛主秦三义,得到他的同意之后,云峰禅师陡然起身,朗朗诵声佛号。
这一声佛号响盖全厅,登时一片寂然,人人都移目瞧着这位少林高手,起身有何打算?
台上的沙问天怪招迭出,已把阎弘刺伤流血,蔡金娥(缺两字)袖裂,也险险受伤,眼看再斗下去,蔡、阎二人非伤败不可,云峰禅师已跃到台上,洪声道:“请沙道兄暂时停手,贫僧有话要说。”
他这么一开口,沙问天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否则得罪了他,加上蔡、阎二人,那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取胜的希望了,因此他立即纵出圈外,道:“大师有何指教?”
云峰禅师道:“沙兄这一路步法似是天竺绝传“飞鸟迹(同上)”奇功,敢问沙兄从何学得?”
沙问天一怔,心想这个当儿居然问起我功夫的来源,可见得必有古怪,他一时答不出来,金明池嘿嘿笑道:“少林寺果然与众不同,居然识得那是『飞鸟迹』步法,只不知何故有此一问?”
云峰禅师合什道:“这么说来,这一路神奇步法,乃是施主以千里传言之法指点沙兄的了?贫僧大胆诘问金施主,这路步法从何而得的?”
他说话之时,梁奉、叶高、秦三义一同跃了上台,各持兵器,都虎视耽耽的遥视着金明池,沙问天和蔡、阎等人虽然不知内情,但见这后来三人如此姿态,都明白事关重大,所以既不退下,也不插口打扰。
金明池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上这七位高手面上,好像在估计他们的实力,然后道:“我说了等于白说,和尚你必有所疑,才会作此一问,还是你先说吧!”
他从太师椅站起来,取出摺扇,唰地打开,潇洒地摇扇取凉,左手按住腰间的一支金笛,表面上毫无火气,其实这是他两件兵器,目下已是蓄势待变。
云峰禅师沉吟一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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