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玉掌平抬,掌心托着一颗珠子,珠子之上发出青蒙蒙的柔辉。
珠光把她照射得十分清楚,那美丽白皙的脸上,此时在淡青色的珠光之下,加添了几分冷艳。若然是不识得她的人,一定要以为这个在黑暗中独发射出柔辉的白衣美人,乃是从广寒宫下来凡尘的仙子!
西门渐、宫天抚、张咸等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等美态,不觉都呆住了。
清音大师目光一瞥,只见那三人弯着腰伸出手,但头却向后瞧看,都忘了移动,姿态极为古怪可笑。这位得道女尼,这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暗暗叹一口气,感到这三人虽然做过罪恶之事,可是仍然具有真挚无比的深刻的爱情!
她出声惊动他们,眼光向前面移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人。当真是早先入来的银髯叟卫浩、铁臂熊罗历、少林慧力禅师、武当左寒子等四个。
他们全都俯仆在地上,背上的衣服都变了颜色,看得出是已经腐蚀了不少。因而推想在衣服下面的皮肉,也许已腐烂了。
不过这四人背上颜色却分为两种,左寒子和罗历则是一片白色,而其余的两人背上呈显焦黑色。
朱玲和王-也瞧见了,齐齐啊了一声。宫、张、西门等三人如梦中醒来,心灵大震,迅速地回头瞧去。
朱玲道:“你们别摸在他们身上,也许有极为剧烈的毒性,光是瞧瞧那些衣服,就可以知道了!”
清音大师诵声佛号,道:“这就是地底中黑风、白水的厉害了,武功再高的人,也敌不住天然的力量。”
这时前路恰好是个转角,因此大家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丈以内。
朱玲纵过去,并到转角之处,蓦然间像碰上极为可怖的鬼物似的,斗地跃退寻丈。
清音大师道:“玲儿发现了什么?”
朱呤道:“哎,怎的转角之处有堵黑墙,不但把去路完全封死,还仿佛会移动似的!”
大家都纷纷跃近转角之处,戒惧地向里面瞧去,果然见到一堵乌黑的墙,塞住了整条地道。就在众人注视之际,已无声无息地移出尺许两尺之远。
清音大师哼一声,道:“看来这就是地底中的黑风了。大家不可移动得太急遽。以贫尼所知,这不是黑墙。而是地底煞火毒烟,内中含蕴极为巨大的潜力,只要有一点微风,就能够触发这煞火毒烟潜在的威力”
朱玲道:“那怎么办呢?师父,地上的四人也不知死了没有?”
清音大师双目凝视着那片缓缓前移的黑色烟墙道:“刚才的话可说对了。你们瞧瞧,只要我们不走动,因此没有风力,这阵煞火毒烟就移动得慢了!你们可缓慢地退出去,地上的四人由贫尼带走便是!”
宫、张两人对望一眼,也不言语,缓慢地后退,到了慧力和左寒子身边,便小心地弯腰用双手插入那两人贴地的胸腹,平抬起来,张咸道:“噫,他们还未死呢!”
西门渐和王-两人也依样葫芦,托起玄阴教的两人,转身向入口那方奔去。
清音大师和朱玲还留在原地,隔了一阵,见那黑墙移动得十分缓慢,便稍稍放心。清音大师道:“现在行了,此地最少也被这煞火毒烟封闭很久一段时间。但为师却奇怪那四人如何能够逃到此处?那是从来未曾有过之事!”
朱玲轻轻道:“这个疑问只好等那四人活转过来之后,向他们询问。师父,我们走吧。要不然他们又会生出疑心,再来查探。”
清音大师应声好,徐徐后退,朱玲也十分小心地跟着庵主。
不久,她们已退了数里之远。
在地道中两人又谈起那神秘凶手和石轩中求药之事,朱玲先是告诉庵主,关于手中这颗明珠的来历。这本是天玄叟庞极在野鸟洞的十二藏宝之一,后来一直放在史思温身边。朱玲去取火炬时,顺便去关照胡猛、孤木道长、超力禅师等三人一声。其时她记起这颗夜明珠,便在史思温囊中取出来。
她跟着又道:“徒儿听那些人的口气,隐约得知鬼母和琼瑶公主都不约而同地赶赴北京,想是去对付轩中”
清音大师道:“你这个忧虑倒是有理,不过你丈夫如无牵累,却不怕他们。”
朱玲道:“师父忘了还有那神秘凶手么?他突然间去京师,会不会也因轩中之事而去的?”
这个问题尚未得到结论之前,她们已走出地道。那西门渐等四人连同受伤的四人,已不知去向。
朱玲跟清音大师商讨了一阵,便立刻着手安排一些事情,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且说剑神石轩中仗着绝世轻功,加急赶路。第二日中午以前,已到达京师。
京师总算是旧游之地,这番重来,虽然城池不改,但人面已非,不禁生出年华似水之感。
他记得第一次到北京时,正是雍正末年,江南七侠和一些孤臣孽子,都在图谋刺杀雍正皇帝。而他也曾大闹宫禁,大内群魔为之震惊凛骇。现在已是乾隆皇帝的天下,大内的卫士们业已换了一批,昔日的豪侠们也多已匿迹归隐。
眼下在京师也不是没有故人,譬如当年的孙怀玉公子,他的夫人李月华本是石轩中正式妻子李月娟的妹妹,昔年和她也有过一段感情。(事见《关洛风云录》)
不过他此刻自然没有余暇去拜访故人,只望着巍峨的城门感叹了一阵,走入永定门之后,沿着大街向前走,不久便到了正阳门大街。
这时节在江南一带已经回暖,正是百卉竞艳之际,但在北京却寒冷异常,他身上的一袭单衫,在街上走动时,便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及此。一面找寻那家庆顺丝绸庄,一面动脑筋研究见到那位九华传人申旭之时,应该如何对答。
走了一程,已见到那庆顺丝绸庄就在大街右边,门面倒是很大,客人不少,生意似乎不错。
他没去注意那些购买绸缎的客人,只因他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紧张之感,要知古语所谓“关心者乱”这句话含有十分至理。石轩中虽是一代大侠,可是目下求取雪莲之举,关系到爱徒史思温的生死。同时那申旭又是清音大师的昔年故友,假如他拒绝的话,可就无法像对付仇敌般使用各种手段。有这些缘故,他不免怀有患得患失之心,所以不禁微觉紧张。
他踏入店中,一个穿着整齐的伙计迎上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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