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有所不知:家师是少林寺……”
邋遢僧淡淡笑道:“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了——他没被少林寺逐出佛门已算是他走运!”
花满楼登时哑口无言——
对方既然能够知道师父的那段隐私,已足可以断定他确实是什么都知道的,然而,他究竟是谁?……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又把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邋遢僧沉吟了好长一阵儿,象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迟迟道:“小子,难道你只知道自己姓花吗?”
花满喽怔了片刻,谈淡一笑,道:“前辈玩笑了,晚辈不姓花又姓什么?”
邋遢僧“呵呵”一笑,道:“怕也未必……唉,算了,我也没空管这些闲事,等以后有空儿,我再……”
花满楼一怔,截口道:“前辈究竟还知道晚辈的多少事,何妨一并赐教。”
邋遢僧胜色突地一沉,道:“小子,我老人家已经说过,等以后……你亦不用跟我耍小心眼儿!”
“这……”
邋遢僧淡淡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人家不可理谕,心里想问我凭什么?告诉你,就凭你吃了我的东西——哦,对了,这是小事一段,应该先说大的。”
花满楼心里苦笑:“他真是个怪人,哪有施恩之后即刻讨账的,还总要自称‘我老人家’……”
但听邋遢僧已接着道:“哼,那确是桩小事。至于什么替你这个傻瓜挖空心思、弄开这道石门,偷回那柄青锋剑等等这些都是小事一段……”
花满楼的眼倏地直了,截口道:“难道还有更大的事?’
邋遢僧赧颜一笑,道:“小子,你要知道,打通任,督两脉可是武林中人连做梦都想的事;我老人家原想借际自己的内功和姓盛那厮的药力帮你打通任、督两脉,怎奈……”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小于,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花满楼讶道:“前辈这话可真?”
邋遢僧道:“老夫犯不着和你撒谎;你又不是傻子,何不自己试试。”
花满喽惊疑各半,当下趺坐地上,默默运功,从丹田捉一口内气,沿着穴脉迫去;他不敢大意,只循序渐进,果然.那股内气顺利进入了四肢!
他大喜过望,连忙跪伏地上,又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邋遢僧“呵呵”一笑,道:“这还不算多。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儿——小子,你练的一指禅功究竟有几成火候了?”
“家师临终前说已有五,六重功力了,不过……”
邋遢僧截口道:“凭弼昆和尚的那点家底儿,你能学到这样已经不错了。还想再有长进吗?”
花满楼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却又不禁一阵胡思乱想。
但听邋遢僧又道:“我老人家这一辈子也没收过徒弟,若是把偷学来的那点玩意儿带进棺材,又有点舍不得——倒不如看在你父母的面上便宜了你。”
花满楼又是一怔:我父母,他们还健在吗?
这个怪人和我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但,邋遢僧不容他遐想,稍顿又道:“不过,咱们话先说到前头,可不准你称我老人家作师父。”
对方行径古怪,花满楼只好认可,何况,是人家主动教自己功夫,他又伏身叩首,道:
“一切尊从前辈主意。”
“这还象话。”邋遢僧道:“今天太晚了,咱们也都累了,等明天我再来教你,你先休息吧。”
花满楼忙道:“前辈,您老人家进出这石牢自如,何不把晚辈们带出去?”
邋遢僧“呵呵”笑道:“你忙什么,该让你出去的时候不用你说,傻小子,上哪儿找比这儿更适合于修练内功的地方,你占人家的便宜还不知道。”
花满楼忽地想起师父练功的那间密室,信服地点了点头,却又支吾道:“若是贼……贼子们……”
“你放心,东霸天早已离开这儿了,不等他回来,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邋遢僧又诡秘地一笑,道:“你放心,除了邋遢僧任何人也进不来这间石牢。”
花满楼还想再说什么,但听石门轻响,其人已经去了。
然而.花满楼非但没累,而且觉得从来也没有现在这么精神过;他忽而调息运功,忽而蹿腾跳跃、演练自己昔日所学……
不觉天已大亮。
林珊悠悠醒来,见花满楼满脸是笑、坐在墙角,心中纳罕,猜不透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忽见牢顶那孔洞里系下一个竹篮,里面酒、菜俱全;洞口上方是一张清秀的脸——黑妖狐郑化成。
他满脸愁云,轻轻道:“花大侠,请阁下谅解在下的苦衷:此间之事,在下确乎无能为力;便是在下送来的酒菜怕也是放过毒的。”
他稍顿又道:“旁边有人同来,在下去了。”
花满楼依照邋遢僧的话,放心的大吃大嚼。
林珊一旁看得直吞口水——无如邋遢僧吩咐过;花满楼什么也不让她吃,她只好忍着。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邋遢僧又来了。
他给林珊带来的是是够吃几天的食物;给花满楼带来的是一身半新衣裤。
林珊吃过饭后,又睡了过去。
邋遢僧仔细地交待了一套内功心法的习练方法,叮嘱花满楼背诵如流、认真习练:却连那套内功的名称也没讲就匆匆去了。
这一去竟是好几天也没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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