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阵寒噤,指着宗岳讷讷道:「你……你……」
宗岳叩头道:「假如小侄猜得不错,你老人家一定就是二师叔白衣侠文乐天文伯父了。」
老人惊骇喜交集,脱口道:「啊!你是宗师弟的孩子你师父呢?」
「恩师他老人家已经死在文师兄手中。」
「有这种事?」
宗岳含泪将星子山往事叙了一遍,白衣老人听完,神色大变,泪如泉涌,叹道:「大师兄啊大师兄,可怜你一番苦心,竟毁在那孽种手上,终南一派,岂不可悲。」
宗岳流涕又道:「小侄安葬先师遗骸之後,曾赴终南寻访家父和文师叔,可恨灵霄观已被三花羽士那妖道-占,家父信讯,也无从得悉」
文乐天悲叹一声,打断他的话道,道:「孩子你不必再费力气,你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宗岳一震,急问:「是三花羽士下的毒手?」
文乐天傲然摇摇头:「凭那妖道,终南双侠岂会丧在他手中。」
「那么,他老人家」
「自从你师父忍辱全命,逃出十绝谷,携你和士仪归隐,你父亲心灰意懒,飘然离山远游天下,有一天,突然神情慌张赶回终南,才到观门,便扑倒昏迷,竟无声无息从此不再醒转了。」
「文伯伯,这是什么原因?」
「当时我也惊得手足失措,事後详细看他的尸体,才知他是身中巨毒,未能即时封穴逼毒,又长途奔驰,激发了毒性,可是,他终於奔回灵霄观,并且在临死的时候,用手在观门木限之上,刻下一行字」
「啊!可怜的爹爹……他老人家临终遗言,说的什么?」
「那字迹潦草得很,初看时几乎无法辨认,是师叔命人折换了门限,独自闭户苦苦思索了三天,才认出那是『玄阴仙草,王屋之脊』八个字。」
「呀!玄阴草!他老人家发现了玄阴草?」
「唉!可怜宗师弟虽然发现了玄阴草,却并末亲自把它带回山来。你知道,那玄阴草乃是习练至阴内功时必须的至宝,你师父那时正埋首深山,钻研-制十绝魔君的武功,这东西对他太有用了。」
文乐天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解开你父亲谜团之後,——将观中诸事交待了一下,便连夜驰赴王屋,寻找那株旷世难觅的玄阴仙草,这一去,竟整整费去十年光阴,踏遍王屋山每一处断涧死谷,四年前,终於被我寻到仙草所在。可惜至宝虽得,天下魔焰巳炽,师叔我既不能再返终南,又无法寻到你师父隐居所在,不得已,才改名换姓,带着你小师妹,隐居在这农庄中」
文乐天说到这里,宗岳早已泣泪滂沱,公孙小凤和悟果也不期然陪着淌了不少眼泪,那白衣侠文乐天彷佛力尽神懈,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宗岳忽然记起一事,连忙问道:「文师叔,你忘了告诉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呀?」
可是,他叫了几声,文乐天竟然不言不动,一颗头,斜斜靠在树干上。
宗岳骇然大惊,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突然放声大哭,原来「白衣侠」文乐天已气绝脉止,含恨而死。
高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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