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白衣侠文乐天在述说改名隐居农庄的经过中,忽然气绝脉止,含恨死去。
宗岳因他的死,联想起师父所遭受的同样命运,皆因那忘恩负义,弃师另投的师兄文士仪而起,不由伤心欲绝,再加上突闻父亲死讯,却又不明死因,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公孙小凤见他哭得泪人儿似的,心甚不忍,刚想上前安慰劝解两句,倏然,身前人影一闪,少林掌门人悟果小和尚已然双手合十挡住去路,严肃地高宣了一声佛号,又摇摇手阻止她道:「这时别去劝他,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发泄发泄一下也好!」
公孙小凤无奈,只得退下暗暗陪着流泪。
宗岳哭了足足袋烟工夫,蓦地,声收泪止,只见他,双手紧握成拳,两目红如喷火般瞪得大大的,直望远处,一眨不眨。
悟果小和尚一直注意着他,这时一眼瞥及他那失常的态度,情知宗岳伤心透顶,很可能气急难解,一下想不开而做出-事。
於是,他一飘上前,轻轻抚着宗岳肩头,微微一叹道:「令尊死讯固然使人痛不欲生,但仍请宗掌门人节哀,以武林大局为重!」
公孙小凤一旁不住抹泪道:「尽哭个甚么劲儿呀!咱们谁没经过这等痛苦?你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俗语说:人死不能复生,赶快设法查明死因报仇倒是正事,光哭有甚麽用?……别哭啦!哭得人家心里烦死了!」
「……」
「……」
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老半天,总算把宗岳给劝住了,只见他游目向身旁二人各扫一眼,嘴唇掀动了两下,似想说什么,却又欲言无语,接着,又流下了两行热泪,缓缓垂下头去。
公孙小凤最不惯身处悲哀气氛之中,这时忍不住一顿莲足,道:「嘿!你倒是怎么啦?白衣侠文前辈的尸骨到底该怎么处置呀?」
这句话尤如一支利箭,使宗岳心头猛可一震,一眼扫过仍然依着树干末倒的文师叔尸体,脱口而出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悟果小和尚知他仍处伤感之中,神志一时末复,忙道:「依小僧的意见,不如暂时将文前辈的尸体安葬树下,待大局好转之後,再行迁葬终南,宗掌门人意下如何?」
只听宗岳恍如对敌叫阵般大声叫道:「不!我绝不能让师叔……」
公孙小凤不待宗岳话尽,突然插言:「我知道,你是说不让文前辈死後亡魂不安是不是?宗掌门人,不是我说你,你未免太过自私了!」
她这几句,不但话出突然,而且粗声大气,直似与人吵嘴。
不要说宗岳闻之大感惊异,就是一旁的悟果小和尚,也为之莫名其妙,不知她所指的自私为何。
宗岳此刻神志渐复,惊异之下,不由双眼频眨,满腹疑云问道:「公孙掌门人此话当有原因,请直说如何?」
公孙小凤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此目的何在?」
悟果小和尚一时仍未体会她的话意,抢着接道:「不是为了阻止那三公主卞无邪来夺取玄阴草的么?」
公孙小凤未及答话,宗岳已然领悟,陡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如此糊涂?玄阴草既已被人夺去,那还有时间容许我运尸返回绝南?」自语至此,抬头朝公孙小凤一拱手道:「多谢公孙掌门人提醒,恕我……」
公孙小凤「嗤!」地一笑,摇摇手道:「别说啦!咱们快动手安葬文前辈吧!」
三人合力,霎时便将白衣侠文乐天安葬完毕。
宗岳问起斑衣神童顾大可的行踪,公孙小凤苦脸道:「刚才你浴血奋战,三进三出,精力损耗甚巨,在你调息之时,忽听黑暗中有人叹息,他说要四处看看,我阻止不及,但不知怎地一去半天,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才好?我们是不是……」
话声中,忽听「嘘!」的一声,接着花影一闪,斑衣神童已神色张惶地飞奔而来。
宗岳见他神色不正,像是面临重大难题,不禁暗暗吃惊,刚想张嘴问信,斑衣神童已然以指按住嘴唇,又「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
公孙小凤最沉不住气,不知斑衣神童弄的甚麽玄虚,但见他那紧张而又认真的脸容,似又不是在开玩笑,是以忍住没有作声。
斑衣神童走到众人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就急急地东一指西一划,要众人分开躲藏起来。
宗岳与悟果小和尚看出其中大有蹊跷,也不多问,立即闪身藏入暗处。
只有公孙小凤屹立原地不动,大有你不说出理由我就不躲的意思。
害得斑衣神童苦丧着睑,作揖打拱地半求半推,总算把她藏了起来。
四个人恍如捉迷藏般躲了约莫一盏热茶工夫,斑衣神童方始大声地吁了一口长气,神情轻松地缓缓走出。
公孙小凤早已憋得一肚子火,这时又见他若无其事,心里更火,大声叫道:「癞痢头!你究竟捣的甚麽鬼?」
斑衣神童咧嘴一笑,道:「小姑奶奶,没事!没事!」
宗岳闻言,心中也颇感不悦,本想责备斑衣神童几句,不该在此时此地随便乱开玩笑,但转而一想,又觉事出必有原因,斑衣神童方才那付表情,绝不像是无的放矢,愚弄於人,因此,他朝斑衣神童深深盯了一眼,道:「顾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小凤紧接着双手一叉,道:「没事?你装缺一神翁,已经-得我们够苦,这次你要不说出个青红皂白,我不让你癞子癞变丑八怪才怪!」
珏衣神童先是背着手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回这头地来回踱着方步,像是心中有着疑难的问题,说又不好,不说不行。
公孙小凤以为他在使坏,故意拖延时光,气得双足一顿,幌肩冲到斑衣神童面前,大声叫道:「癞痢头!你到底说是不说?」
斑衣神童有如熄妇做错了事被叫到婆婆面前似地感到尴尬非常,使劲地吞了一口口水,露出苦笑,道:「姑奶奶,你别逼,我说就是啦!」
公孙小凤得理不饶人,冷冷一笑道:「说!你为甚么鬼鬼祟祟地要我们都躲起来?」
斑衣神童抓了抓头,做了个无奈状,道:「不瞒你们说,终南宗掌门人调息运功之时,我忽听得有人轻轻叹息,这叹息之声,不像
-->>(第1/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