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迷朦,夜风轻拂,葛蓓珊秋双目郝愧之色,幽幽说道:“陈叔叔!侄女罪该万死,您……
言犹未了,陈耕农摇首笑道:“姑娘!不必心中愧疚,我们且先赶往四明山,令符一事,必在老朽身上追回!”
说罢,双目移向胡云萍一眼。
金面佛手胡云萍眼露失望之色,叹息道:“陈兄!你是决意不助小弟一臂之力了!”
陈耕农正待答言,忽听葛蓓珊道:“胡大侠,陈叔叔十年前就誓不过问江湖恩怨,现令符既失,更不能使陈叔叔推翻前誓,不过,姑娘助你就是!”
说时,身形一动,如一缕淡烟般,闪在赛鬼谷郭彬面前,脆笑一声,罗袖轻拂,平平飞出两掌。
赛鬼谷郭彬眼见葛蓓珊身形电疾,眨眼即至,异常诧异,只觉拍来的掌力,柔和中暗蕴刚劲,具有禅门降魔威力,不觉心神一震,猛往左一挪,斜退三尺,双掌雷霆万钧疾推而出。
葛蓓珊格格一笑,蓦地-鹤冲天而起,急扑而下,挟着漫天柔风罩落。
陈耕农不禁大惊,高喝道:“姑娘!使不得!”
音出人出,蓦然腾在赛鬼谷郭彬身前。
郭彬正待施展平生功力,将“蚀骨化血”毒劲凝输双掌,只要姑娘人一扑下,猛然打出,后见陈耕农挡在身前,暗哼了一声,双肩一晃,疾退七尺八外。
葛蓓珊飞云闪电扑下之际,俏眼瞥见陈耕农立在自己掌风之下,慌忙撤掌,曲身拳腿,双腿一弹,斜射又落在郭彬身前,冷冷说道:“你只当陈叔叔不能违背誓言,就认为姑娘杀不了你吗?”
郭彬亦沉声回道:“姑娘!想取老朽性命没有这么容易,不要说现在,就是日后姑娘在四明山紫衣神尼习得‘散花八剑’后,也未必能令老朽剑下授首!”
说时,陈耕农飞身而至,微笑道:“姑娘!不要心急,老朽应允管了这椿事再去四明山!”
葛蓓珊泛上一丝笑意,倏然又收敛了下去,眼露寒芒望着郭彬冷冷道:“老贼,你不要狂,姑娘必叫你剑下授首”娇躯一闪,俏生生地落在小梅身侧。
郭彬冷笑了笑,向陈耕农道:“陈老儿!你不守信于江湖,将使名望扫地!”
陈耕农道:“你不必以言想激,依我好言相劝,一箱红镖望予赐回胡老儿,别的事,我一概不管,只怕现在青螺渚门下已在飞花谷途中了!”
赛鬼谷郭彬不由面色大变,瞪眼问道:“此话当真?”
陈耕农慢吞吞说道:“你曾听说我陈耕农生平不作诳语吗?”
郭彬心中大急,转面问郝元辉道:“这箱红镖还是原封未动吗?”
郝元辉无言点点头。
“现在何处?”郭彬追问。
郝元辉道:“不在飞花谷中,存于原处!”
郭彬略一沉吟,望着金面佛手胡云萍道:“这箱红镖,七日之后自会送至尊处,请问胡老师送在何处交割最妥?”
金面手胡云萍冷笑道:“在徐州云龙山下交割,不过,日后郝元辉项上人头难保!”
赛鬼谷郭彬仰天狂笑,夺魂三掌郝元辉面上杀机涌现,阴恻恻地不住冷笑。
胡云萍又道:“这箱红镖是大内之物,如在送往徐州途中失去,则又何说?”
赛鬼谷郭彬听说不由一怔。
夺魂三掌郝元辉冷笑道:“少谷主有本领从龙凤镖客李白乾手中取来,自有办法与你送去!”
金面佛手胡云萍道:“这样就好!”
说罢,回头向何筱亮等人说声:“咱们走!”
身形嗖然而动,四条人影如飞跃去。
赛鬼谷郭彬亦回头大喝道:“咱们也走!”
刹那间,飞花谷诸人均穿入林中杳去无踪。
月色凄迷,涛嚣如吟,铁竿矮叟陈耕农无言地叹息两声,胸中愁郁百结。
葛蓓珊幽幽问道:“陈叔叔!你可是怪罪侄女无故取出令符吗?”
铁竿矮叟陈耕农望见葛蓓珊秋水双眸中,充满愤怒之色,秀发,罗衣,披风,在夜风中瑟瑟飘摇,纤掌紧握着,他知道葛蓓珊人虽长得貌美如仙,性却刚烈嫉恶,十年来,寸步不离她,就是为防她变成女煞星,百臂上人亦是此意,才送至紫衣神尼处,朝夕听经,谆谆善诱,始可消弭她的一身先天不良气质。
因此——
陈耕农心中一凛,微笑道:“令符小事,老朽三月内必可追回,咱们回镇去吧!”
葛蓓珊纤足向地面一跺,狠狠嗔道:“日后如不遇上今晚劫符之人便罢,如若撞上,定叫他溅尸三尺青锋之下!”
语声森冷之极,竟出自美绝天人丽妹口中,真令人不寒而栗。
陈耕农心中更是一凛,但不答话,转顾葛蓓珊身旁的小梅,微笑道:“小梅!你可瞧清楚金面佛手胡云萍的脸色,多年交情毁于一旦,这样一来,他连老朽都恨上了!”
小梅只响起一串银钤笑声,拉了葛蓓珊披风一下,悄声说道:“小姐!我们回镇去!”
两女娇躯一扭,罗袖微扬,泻地成银的月色下,只见两具长长的身影如风闪电拖曳而去。
林中只留下铁竿矮叟陈耕农伫立,脑中似思忖着一事,暗道:“自己与郭彬抢那令符之时,突从林嗖地窜出一条黑影,巧快无伦的向令符抓去,但是树上又电泻一人先他而将令符得手,并将前影一掌震开,冲霄逸去……
前后两人都是身手非凡,因后者武功绝伦,被他逸去不说,便前者被后者一掌震开后,林中诸人却无人得见他由何处逃走,要找回这具令符,只怕难于登天!”
他微微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自己定要卷入江湖是非漩涡中了!”
只见他似常人步履,振袂离去这片松林。
在陈耕农离去后不久,林中忽窜出沈应龙,一脸懊丧之色。
原来他早潜伏在松林中,将众人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出葛蓓珊,小梅果是人间殊色,月光映着二女粉面上,益发衬出得清丽绝俗,艳光无俦,他虽身在昆仑正派门下,但乃极其好色,不由心痒难熬,恨不得飞身将二女拥抱在怀,软语温存一番。
无奈,二女均是带刺的玫瑰,更有铁竿矮叟陈耕农在旁相护,纵然自己功力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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