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想如何?我一方面抱怨自己,早知如此,第一个头不磕多好!老实说以后的十二次,实在是受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怂恿,没有第一拜,决没有接着的十二拜,不过另一方面,我的一颗心,也情不由己地跳快了。就像我们收到一封信函,从它黏封的密合程度而猜测到它的机密性一样,我开始对箭尖指示的最终目的地,起了更大的憧憬。
老弟,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有人告诉你,箭头指着的只是一具死尸,你肯相信么?
当然不。
我顺着第十三座石碑上的箭尖继续跑下去,这一次,路程最长,跑了足有顿饭之久,我来到一片悬崖之前。仰脸一看,我几乎给气昏了……一点也不错,岩壁上又是一个拜字。……所不同的,这个拜字比以前的十三个拜字更大,而且拜字下面除了那朵牡丹之外,也没有了那种带着话尖的红线,很显然的,这是最后一拜。
拜就拜罢,有什么好说的!
一拜起身,我朝着那片光滑的石壁看了又看,觉得毫无可异之处,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明的怒火,深为自己浪费了一天一夜可贵的光阴而感到忿忿不平。那个拜字,以及那朵牡丹,在我心目中,愈看愈扎眼。我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哼,扬掌便朝岩壁劈去。灰石飞迸处,竟有一块丈许见方的石壁应手崩塌,而露出一座佛龛般的空洞。
在我惊奇的一瞥之下,我几乎失声叫了起来。
尸……那具死尸,倚壁盘生,面目如生。只见她,身穿雪白宫装,顶纱垂帔,年纪三十左右,凤目紧闭,蛾眉低垂,粉黛无色,气息早绝。
毫无疑问的,她便是南海一枝花。
我虽然不知道南海一枝花的致死之因,但深切了解,一个内功修为上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的武林高手,如欲在死前为自己身后有所安排,却不为难。
双膝一软,我又跪下去了。
这一次,我是忏悔。我为自己于无意间毁坏了他人的墓室而感到难过。拜毕之后,我费了很大气力,方始找到四块大青石,将石洞勉强遮住,除此而外,我已无能为力。
“韦老前辈别的可曾见到什么?”
“有,那是一把剑。”笑脸弥陀道:“就在我堆上最后一块青石时,我见到南海一枝花的尸身左侧,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我虽只是匆匆一瞥,便已略约看出那是一支罕见的上古奇剑,但在那种气氛之下,尤其对方是一位女性的武林前辈,说什么我姓韦的也不会生出觊觎之心。”
“结果你让那支宝剑同埋青冢?”
“不,我带走了那支宝剑。”
“嗯?”
“因为我接着发现了一行写在尸后石壁上的小字:破壁有缘,赠予此剑!既然是剑主生前吩咐,我当然只有照办。不过,老实说,那支宝剑虽是无价之宝,但给我笑脸弥陀得着,却是毫无用处,因为,剑术非我所长。”
“那是一支什么剑?”
“盘龙剑。”
“什么?”司马玉龙大讶道:“就是百十年前武圣潜龙子所用的那一把?”
“一点不错,就是它!”
“盘龙剑比天山的镇魔剑以及华山的碧虹剑、紫霞剑和金龙七剑如何?”
“盘龙、镇魔、碧虹、紫霞,在二百年前,被武林合称为武林四剑,其珍贵之处,皆在伯仲之间。但其中盘龙剑剑身较长,又系缅铁合金所铸,剑长弹性极大,去路之后可以盘围腰际,较为适合男人使用。不过,有一点极须注意的是,使用盘龙剑之人,在内功修为上,需要极厚根底,并配以名剑法,方能相得益彰,否则的话,尚有为其所累的可能。”
“现在那柄剑呢?”
“将要送给一个人!”
“谁?”
“司马玉龙。”
司马玉龙不由一怔,旋即摇头笑道:“名剑固我所爱,但想及老前辈当年因取此剑所付出的代价,实在不敢轻易接受。”
笑脸弥陀从怀中摸出那面五行副符,在手中扬了扬,笑道:“有这个在我姓韦的身上,你小子还怕我笑脸弥陀将来无法折磨你?”
“好的,”司马玉龙道了谢,然后笑道:“请前辈说下去吧!”
老前辈接道:
我取了剑,离开那片突岩,天色已黑。这时我才想起我已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点水沾唇。
凭我姓韦的那时候的成就,这一点,并算不了什么。和船夫约定的三天期限,已去了一大半,我必须在剩下的有限时间里,寻找那种特别的石卵。我开始毫无目的地地满岛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突然之间,我茫然的视线忽被一线灯光所吸引。
啊,岛上有人!
这时,我不禁体味到一个人在无人地区发现同类时的喜悦,当下精神陡振,快步循着发出灯光的方向飞奔过去。片刻之后,我停身在三间茅屋之前。应声开门的,是一个鸡皮鹤发的龙钟老婆子,她朝我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了我背后的那柄盘龙剑,这才啊了两声,放我进入。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两个十四五岁的婢女,见有陌生人到,缓缓起身而去!
“是她叫你来的么?”
“你带了些什么来?”
上面这两句话,是我坐定之后,老婆子问的。老弟,假如是你,你将如何回答?不过从这两句话里,我已约略猪忖道:这儿的“她”,可能就是指的“南海一枝花”。这儿的“你”可能便是一些时常“带了些什么来”的“人”。我更加以设想,南海一枝花生前一定就住在这里,但她可能很少在家,为了这个老婆子和两个婢女的生活,她可能时常差人送点日用品来,送东西来的人,每一次一定带着南海一枝花的信物。
可是,我怎么个回答法呢?
说真的,我有点后海来此。
屋子里,一老两少,三个都是女人。不管她们三个人跟南海一枝花的关系如何,但有一点很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她们三人均依赖着南海一枝花生活!而现在的事实是,南海一枝花已经死了。假如我将这种消息说给她们知道,岂不太过于残忍了么?
“喔,我知道了!”就在我不得主意的时候,老婆子一面替我倒了一杯茶。一面前前低语着,仿佛说给自己听似地道:“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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