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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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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地帮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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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而起,引颈便要去吹油灯,司马玉龙精目微霎,突然伸手止住道:“凤妹且慢,来的是自家人。”

    司马玉龙语音方歇,门外已有一人面含浅笑,推门而入,司马玉龙见着来人,扑通一声,便已拜倒。

    闻人凤打量来人,年在四十出头,身材瘦长,面目清癯,双眼威棱有神,头戴角冠,身穿浅灰道袍,背后斜撮着一个黄绫包裹,左手执着一柄钢柄拂尘,右手扶着店门,立在当地,静视屋中两小微微而笑。

    来人正是素有“羽衣诸葛”之称的,武当现今掌门人的师弟,武当五清中的玄清道长。

    闻人凤见司马玉龙对来人如此恭敬,也不由得自座位上重新立了起来。司马玉龙拜毕,起身向闻人凤介绍道:“这位就是家师叔,道号上玄下清。”

    又转脸向玄清道长垂手禀道:“这位闻人女侠,为天山派得着‘鱼龙十八变’拳谱的那位老前辈的令孙,也就是衡山大智师傅的令妹,前在洛阳与玉龙相遇,蒙女侠见谅,两下误会冰释,此来黄安,正为查察伊兄含冤原由,想不到师叔也已来到此地,真是再好没有了。”

    闻人凤上前向立清道长施了礼,玄清道长向闻人凤又打量了两眼,点点头,向闻人凤和悦地问道:“令祖可是复姓慕容?”

    闻人凤点头答道:“是的,单讳一个卿字。”

    玄清道长自语道:“健在否?”

    闻人凤点点头。

    立清道长自语道:“有她老人家在,我们这帮人只算得是些后生小子了。”

    玄清道长问询完毕,径至厅内靠桌的椅子上坐下,又招手吩咐两小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向司马玉龙说道:“你师父为着这件事大概也早已下山了,因为我走在他的前面,他到哪里去,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到黄安业已半个多月,为师叔的一直抱定哪里沉船哪里捞锅的想法,所以一心想在黄安附近找出此案端倪,尚幸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玄清总算不虚此行……”

    听到这里,两小心头均是扑通一跳,司马玉龙忍不住探身向前,急急地问道:“师叔,您,您老人家已经……得着了什么?”

    玄清道长轻叹一声道:“这件公案真说得上扑朔迷离……在五行山公孙老儿未上武当之前,我认为公孙老儿论断不当,自以为我比老儿高明,之后,公孙老儿带来消息,说北邙派天龙老儿的下半部神经也给丢了,那真是一个晴天霹雳,不但推翻了公孙老儿的见解,连我的一番见解也给破灭干净,不过,我当时第一个推断,从大智僧手中失去的是上半部,而公孙老儿以为是下半部,这一点,事后证明还是我对,我感到聊以自慰,以为纵然我和公孙老儿都没有猜中事件的全部,我总还算比他老儿强了半筹,当时,这一事实,连公孙老儿也无法不予默认,谁想到,我来黄安半月,事件又变了质。”

    司马玉龙失声道:“那是铁的事实,谁也更改不了。”

    司马玉龙迷惑地又道:“那么,师叔的见解不是还很正确么?”

    玄清道长复叹一声道:“正确?唉,现在轮到公孙老儿的见解正确了。”

    闻人凤也不禁插口道:“家兄难道真个死在衡山派自己人的手上?”

    玄清朝闻人凤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样说还嫌太笼统了点,假如只能证明令兄是死在衡山派的人手上,那并不能显示出公孙老儿比我玄清高明多少。”

    玄清道长静静地又道:“公孙老儿不惜押下自己的头颅,就因为他老儿自始至终就认定玉龙独闯紫盖峰,伏虎尊者暗下毒手是为了杀人灭口,而现在,经过玄清半月来察访,证实了公孙老儿确有先见之明,其观察之锐利,确在我这个空有羽衣诸葛之称的穷道士之上。”

    司马玉龙和闻人凤齐声惊呼道:“杀人者真是伏虎尊者?”

    玄清道长冷笑道:“错了,应该这样说,伏虎尊者不但杀了人,他也盗走了上半部大乘神经。”

    两小愕然相顾,做声不得。

    玄清道长继续说下去道:

    因为我认定清理这件公案必须自原发之处着手,所以,我下得武当后,便一径来到了这里黄安。我先在这里打听了四五天,毫无眉目,便又赶去新州,我光顾新州第一家饮食店,每次都在结账后多给小费,然后讨一杯清茶坐着找一个伶俐的伙计闲聊,问他们在今天午后有没有见到一个瘦而且长的僧人打尖?这样一连问了五六家,终于在南街上一家“悦宝斋”的小店里给我打听到。

    伙计说:“道长,你打听的僧人不是两位么?”

    我当时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应道:“对,对,是两位,一位是瘦瘦长长的,一位是——”

    我说到这里,故意顿住。

    伙计道:“因为那俩佛爷忌了荤腥却不忌酒,我透着奇怪,稍微留了点意,所以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另一位来得迟一点,人生得矮小肥胖。”

    我连忙接下去道:“可是在两届夹心处有着一颗朱砂红痣的那一位?”

    伙计朝我望了一眼,奇怪道:“您怎么知道的,道长?”

    我故意笑道:“我不知道怎么会问他们来过这里没有?”

    伙计点点头道:“后来的那一位好像是位高僧。”

    我道:“你怎知道?”

    伙计道:“我怎不知道?吃我们这碗饭的,就考究个手快眼明,观气望色,以便奉承迎合……我怎不能知道的呢?”

    我道:“对呀,你怎知道的呢?”

    伙计笑得一笑,颇为得意地道:“先来的那位瘦长僧人人很拘谨,他只要了一份素菜一个素汤,两碗大米饭,行色匆匆低头紧吃,仿佛有急事在身,吃完了还要赶路似的。这位僧人才吃得一半光景,那位矮小肥胖,眉心有着红痣,异常精神的那位俗人进来了。两人相见之后,双方都似乎显得很是惊讶,好像他们虽然早就认识。却不是做一路行走的。那位先来的瘦长僧人对那位后来的短小肥胖的僧人执礼颇恭,他见到了他、连忙放下了碗筷,起身深深唱了大喏,随即垂手偏立一边,让那位后来的僧人上座。后来的那位借人也不客气,一径在上席坐了,然后招手吩咐先来的那位僧人在打横坐下。两人坐定之后,胖俗人叫了很多素菜,还吩咐烫了一壶酒。”

    我听到这里,本有很多话要发问,例如:那时候是什么辰光?瘦长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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