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一听要施‘蚀骨销魂’之刑,全身立即震颤起来,这时嘶呼道:‘天哪,冤枉哪,那三式剑谱是的的确确……’”
丽儿刚刚说到这里,那名叫明儿的女婢忽又仓皇现身。
分宫娘娘讶然道:“丫头,你?”
明儿促声道:“不好,帝君恐怕要过来这边了。他见那妇人不肯招供,用刑又怕妇人承受不了,遂挥手吩咐道:‘着黄衣许队长将这贱人押去第九分宫!’说完,匆匆起身。婢子担心他要来这儿,所以抢在前面赶回来,娘娘准备准备吧。”
分宫娘娘凝眸虚空,凄然一笑道:“娘有什么好准备的?”
明儿不安地道:“最少,娘娘也得将脸上泪痕擦去,重新敷点香粉。不然,要是给老贼见到,必会引起老贼疑心……”
窗外有人阴阴接口道:“‘老贼’在此,不必费事了!”
话声中,“砰”的一声巨响,窗木纷飞,一条伟岸的身形穿窗而入!
这位搅起了今日武林中漫天风雨的血剑魔帝,通体墨黑,头脸亦在黑纱紧裹之中,只于眼孔中露出那双灼的凶睛,光如寒电,阴森慑人。两婢一声惊呼未及出口,血剑魔帝手起掌落,已然双双门哼倒地!
分宫娘娘一惊几绝,骇呼道:“老贼,你,你……”
血剑魔帝大跨一步,嘿嘿冷笑道:“留下你苦守冷宫,在你而言,也是一种痛苦。这十五年来,老夫之所以迟迟没有对你下手,都只为了担心那丫头一旦发现她还有亲娘在世,曾寻死觅活地闹个不休;如今,十五年太太平平地过去了,她已完全习惯于目前的环境,而你,也就因之成为一种累赘了。另外,近来武林中形势颇不稳定,这座分宫,处地隐僻,它对老夫另外尚有大用……”
老魔巨灵之掌刚刚举起,楼下忽然有人压着嗓门迳报道:“报告帝君,谷中似有可疑人物出现!”
血剑魔帝凶睛一闪,嘿嘿笑道:“这年头偏多这些放着太平日子不过的讨厌家伙。嘿嘿,贱人,念在十五年前春风一度之情,就放你多活个把时辰吧!”
伟躯一旋,又由窗中飞出,同时沉声喝道:“各处要道封锁了没有?”
院中答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只候帝君亲出督阵,来人似乎只有一个,谅他也飞不上天去。”
对答声渐去渐远,刹那寂然。就在这时候,另一条修长的身形,突然悄没声息地越窗进入这座红楼中!
“大娘醒醒,大娘,大娘……”
来人是名面目英俊的少年,人户时之身法虽然灵捷绝伦,然于江湖经验,却似乎甚为久缺。因为分宫娘娘系属惊怒过度而昏厥,这在一名老练的江湖人物而言,仅须举手之劳,便可使昏厥者复生,可是这名少年,不知是不谙推拿之术,抑或是慌乱过度,他这时除了搓手低唤,竟然没有了主意。
那位分宫娘娘一声轻唉,终于悠悠然自动醒转。她睁开眼睛,看到床前不知于什么时候已换了一名俊秀的少年,居然没有表现出惊恐或疑讶,只是有气无力,极端疲惫地懒懒问道:“你是谁,年青人,是来行刑的么?”
少年仓皇地转向身后瞥了一眼,急急说道:“不,不,大娘别误会。在下姓华,系自黄山跟踪一批魔徒,辗转来到此处的。在下到此虽然不久,但适才于后窗外已听清那老魔将欲不利于大娘,其手下所报发现可疑敌踪,可能即指在下而言。托天之幸,老魔追出去了,在下武功虽是不济,一身轻功却尚还可以,请大娘起身,在下愿驮大娘出去……”
分宫娘娘摇摇头道:“不必了,年青人,谢谢你,妾身纵能活下去,也无多大意义,你……还是自己快点达命要紧。”
少年着急道:“时刻无多,大娘怎可如此固执?”
分宫娘娘忽然挣扎坐起,张目道:“……年青人,你既有如此好心,那么就烦你去救救我的女儿好不好?”
少年道:“令媛刻下在那里?”
妇人道:“不知道。”
“芳名呢?”
“菁儿,妾身一直喊她小菁。”
“菁儿,草头菁?”
“噢!不!”
“怎么呢?”
妇人皱眉道:“这个也不能作准,妾身太糊涂了。小菁,是妾身替她取的名字,而事实上,也一出世,即被老魔抱走。她自己也不曾知道她有这个名字呵!唉唉!”
“那……那叫在下怎么办?”
“是呀!”妇人突然伏床啜泣起来:“菁儿,菁儿,你在哪里,你叫什么,菁儿,我的心肝,为娘的好不命苦啊……”
少年急得团团转,忽然停身道:“请问大娘,令媛身上有无什么特别痕记?”
妇人猛然抬起泪脸,连声道:“有,有,在后背颈下三四寸处,有颗红痣,一定不曾错。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颗红痣很大,很显……”
少年似乎有点为难,皱眉又道:“别的呢?在下……是说……在身上其它可以一眼看清的地方。”
妇人呆了一会,喃喃道:“还有,就是她像我。”
少年凝望了妇人片刻,心头一动,忽然问道:“令媛今年是不是才十四五岁光景?”
这名自称姓华的少年,正是那夜于黄山天都峰不告而别的华云表。这时华云表一听说对方失去的女儿生得与对方很像,脑际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天在洛阳“中州第一楼”卖唱下毒的那名“青衣少女”,乃即冲口问出!
那位分宫娘娘见他语声有异,怔怔地道:“是的,你见过她了?”
华云表愈看愈像,但是,这只是一种臆测,天下相像之人尽多,他又怎可仅凭这一点而予以肯定?
于是,他缓缓摇了一下头道:“这个……在下还不敢说,不过,有了这个线索,总比茫无所知的好。在下一定为大娘尽心查访也就是了。”
妇人垂泪道:“妾身总算有了一份希望了,这样,死也比较安心了。少侠,我们就此生死一诺,我那丫头托付于你了……”
华云表心头一酸,不禁又复恳劝道:“大娘,现在就走,可能还有机会。大娘既然心惦令媛,又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儿等死?”
妇人脸色一整道:“华少侠,你可以离去了。现在,你除了一己之安全外,另一方面已是妾身希望之所寄,你能安全脱身,便是对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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