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有着不可告人的痛苦,但是,她除了强装笑脸,别无他法。她纯粹是为了她女儿小菁而活着。
十五年了,小菁应该是十五岁了,但是,小菁自满月之日被帝君着人抱走,十五年来音讯杳然。十五年来,她在这儿,锦衣玉食,帝君定期差人送来各项用品,就是见不着帝君本人。她深知帝君之为人,每次差人来到,她从不敢问及女儿一字,以及这十五年来女儿都跟在什么人身边?住在什么地方?还知不知道有一个亲娘活在人世?
而今天,她已下定决心,哪怕因此触怒帝君而送命,她也要向帝君要回她的女儿……
初夏……二更……月近中天,三更终于到来。
“血剑第十八分宫”前厅庭院外,一阵嗖嗖划空之声由远而近。紧接着,当空月色一黯,突于庭院中联翩飞落八名锦衣蒙面人!
八名锦衣蒙面人,人手一支长剑,于飘身落地后,四人留在院中,四人奔入大厅,急搜一遍,然后,每二人一组,于台阶两侧,持剑相向而立。
八名锦衣蒙面人出现,厅里厅外,顿时归入一片沉寂。很显然的,先头清道剑士到,血剑魔帝即将驾临了!
这时,僻处后院一角的红楼中,檀香氤氲,烛影摇红,那位虽已经过刻意修饰。
眉宇间却依然笼罩着一抹淡淡哀愁的分宫娘娘,手抚香囊,斜倚牙床,怔怔出神,不发一语。两名贴身女婢,在经过巧妙的易容手法后,衣着仍光鲜,唯姿色已显得粗俗不堪。此刻,两婢傍窗侧立,分别手挑窗帘,神情专注地探首遥望着前院动静。
一婢忽然轻呼道:“啊,来了!”
另外一婢接着道:“怎么带来这么多随行剑士?你瞧,除了锦衣近卫,还有蓝、黄、黑三色武士,咦,还有两顶青篷小轿,轿中又是什么人?”
一听说还有两项青篷小娇,那位分宫娘娘不禁神色一动。但是,她似乎为了自尊心的关系,仅抬起眼角朝两婢背影扫了一下,唇角牵动,欲言又止。
一婢忽又低声讶呼道:“那…那是在做什么?”
另外一婢愣了愣,霍地转过身躯,怔怔地望向床沿上坐着的分宫娘娘道:“娘娘,您不过去看看么?”
分宫娘娘强定着心神,淡淡问道:“怎么了?”
先前发出讶呼的那名女婢这时转身抢着答道:“帝君指挥金锦近卫将两项小轿抬入大厅,本宫伺候在大厅中的仆妇竟全被赶入东西两边厢房。宫门上了闩,大厅前后门也似乎全部关闭,蓝、黄、黑三色武士则散布在四院墙头,长剑出鞘,戒备森严……”
另外一婢侧耳之下,突又低呼道:“听,前厅似乎有人在惨嚎。”
分宫娘娘脸色一白,喃喃道:“什么‘临幸’不‘临幸’,敢情他只不过是看中这儿隐僻,要在这儿临时设庭拷问几名犯人罢了……”
语音未竟,双目一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两婢也眼圈一红,同时低头垂泪,大厅中惨呼之声已逐渐低弱,一阵山风过处,落叶扑窗,沙沙如雨,使人心头顿然泛起一丝寒懔的凉意……
一婢拭泪抬头,恨恨地道:“这种负心人,娘娘已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了。如果娘娘不愿生离此地,迟早下场一样,娘娘何不这就前去好好地责问他一番?”
分宫娘娘幽幽一叹道:“你们两个不是不知道,“娘早在十五年前失身之夜,一身武功即已遭那贼子以巧妙手法毁去。如今的娘,几与残废人无异,他在大厅中,如果存心闭门不纳,娘又如何进得去啊?”
另一婢忽然忿忿地道:“丽妹,我们两个去,虽然我们合起来也许还抵不上一名黑衣武士,但只要能够闯入大厅,指着那贼子痛骂一场,也就死不足惜了!”
被喊做丽妹的女婢奋然道:“是的,明姊,我们这就过去!”
分宫娘娘突然低喝道:“两个丫头站住!”
两婢同时约步返身道:“娘娘何似要阻止?”
分宫娘娘注视着两婢,怜惜地道:“你们两个丫头,毕竟不负为娘疼爱一场,就凭你二个现在这份心意,这十数年来,为娘的也就不算白活了。现在,娘要告诉你们两个,今天,经过这种无情打击,为娘的于心灰意冷之余,可说已然大彻大悟,完全看穿识透了。俗云:毋为儿孙作牛马,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说法,在今天为娘的想来,实在不无道理。菁儿那丫头,如果早就夭折了,自然无话可说;不然,她既然不依靠亲娘而能活到今天,那么,今后她依然还会活得很好的。今天,我们娘儿三个,既无法为自己打算,则不妨在厄运降临之前,尽量做点有益于他人之事,说得好听点,修修来世。你们两个丫头不必逞强使性子了,可从床后富道潜赴前厅,自秘门窥望厅中一切,二人轮流返报,为娘的也曾一度是武林中人,且看能不能为那名可怜的被害者想想法子……”
两婢欣然领命,绕至床后,一闪而没。这边,分宫娘娘怔怔地望着两婢于床后复壁中消失,喃喃自语道:“这条密道,原为排遣无聊岁月所戏癖,想不到今天居然还派上了一点用场……”
不一会,叫明儿的女婢首先喘奔回报道:“被拷打者,是名破衣妇人,全身皮破肉绽,刻已奄奄一息,因为是向下俯伏着,一时无法看清面目……”
分宫娘娘呆了呆,挥手低声道:“好,快去再换丽丫头回来。”
隔了片刻,叫丽儿的女婢现身作第二次报告道:“……帝君见那妇人抵死不招,忽然狞声一笑道:‘好,算你贱人骨头硬,老夫早知道普通鞭挞你贱人是不会在乎的。现在,说不得只好再让你贱人尝一尝‘蚀骨销魂’的滋味了!说着,掉头向一名锦衣头目喝道:‘阴队长取刑具伺候!’那名阴姓队长应了一声是,人却于原处未动分毫,同时向主子递了一道眼色。那急速向帝君的眼色似乎在说:‘使不得,帝君,以她目前之体力,是绝对经不起的。’帝君当然会意,仍又虚声恫吓道:
‘蚀骨销魂’之滋味如何,你贱人应该比谁都要来得清楚。现在,老夫因为尚有要事在身,不妨特地法外开恩一次,只要你招出你把你丈夫交你保管,而你却诳称已经遗失的‘游龙剑法’最后‘震天三式’的图谱藏去什么地方?还有,这次在九华山洞中与你谋面的那名青年人,他会使追风身法,是不是祁天保的传人?你是否已将那三式剑谱的藏放地点偷偷指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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