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九派十三家,除了少林“证果大师”,武当“玄明道长”,在火候方面可能要较这位天都摘星手略深一筹之外,就是赫赫有名的华山金龙八剑,也都曾公开赞扬过这位天都摘星手,说天都摘星手如果问鼎盟主宝座,将是一剑震八荒除鹑衣阎罗外,唯一的一名劲敌。
院中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走进一名劲装青年。这名劲装青年年约二十五六,长方脸,黑皮肤,双目炯炯有神。
劲装青年似与巢湖三布衣颇为熟悉,进门后,含笑一躬身躯道:“三位大哥好。”
布衣三弟兄也都回礼道:“斌弟好。”
不多一会,先前那名书童捧着酒菜进来。天都摘星手交代道:“出去将院门带上,你就守在外面,不得吩咐不准离开,也不准进来,不论什么人求见,一律回说不在!”
这时天色渐暗,书童退出后,天都摘星手亲自点灯摆席。摆好,托手道:“来,大家先喝一杯。”
巢湖三布衣互望着,谁也没有移动一下。
天都摘星手愕然道:“怎么了?”
诗酒布衣摇摇头道:“我姓胡的虽然一闻酒香便如苍蝇见到血,但是,如果罗大哥不先将今天请我们兄弟三个的用意说个明白,不单是我姓胡的一个,敢相信我们老大和老三两个,也是一样无法下咽的。”
天都摘星手分别朝“秃笔布衣”和“孤鸣布衣”望了一眼,见他二人默不作声,知道二人完全附和他们老二的意思,当下沉吟了一下,忽然抬头朝那名劲装青年注目问道:“志斌,剑有没有带来?”
那叫志斌的青年点点头道:“带来了。”
天都摘星手转向巢湖三布衣颔首道:“我们到院子里去。”
五人走出书斋,来到院子中。
天都摘星手一伸,自劲装青年手中接过一支宝剑,然后脸色一整,向巢湖三布衣肃容说道:“现在,我跟我们老三表演几个动作,请三位大哥在一旁细看,希望三位大哥能将其间每一个细微的小环节都记下来。”
布衣三兄弟虽然点着头,但脸上却都露出一片茫然之色。
天都摘星手说完,手一挥,那名叫志斌的劲装青年立即甩去风衣,向前计数着走出十余步。
劲装青年站定后,并没有转过身子来,当下但见他双手一背,面向篱外,悠闲地移动着视线,仿佛一个人正屹立在一座高峰上,游目眺望着四野的景色一般。
这边,天都摘星手迅速地自怀中取出一幅黑色面纱,匆匆戴好,然后剑交右手,腰身微俯,双目灼灼,如猫之伺鼠。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大概为了前面那名劲装青年仍无转身反头之意,天都摘星手双目一寒,空然箭一般向前纵身扑出,剑如流虹,精光闪闪,不带一丝声息地直刺劲装青年后心!
巢湖三布衣虽明知这仅是一场演习,但同于情势过分紧张逼真,仍不免同时脱口发出低低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去势如电,瞬息便达劲装青年背后。直到剑尖眼看即将透衣而入的那一刹那,劲装青年才像突然警觉一般地一声惊噫,抬臂、倾身、滑步,三个动作几乎出于同一意念,单足一捻,就地旋身倒转,右臂一划,白鹤展翅,五指如钩,反朝来剑抓至。
巢湖三布衣情不自禁,齐齐喝了一声:“好!”
天都摘星手似乎颇感意外,微微一愣,紧接着,一声轻嘿,剑身一沉,避开来势,又复朝劲装青年拦腰扫去。
劲装青年“呔”了一声,显然是又惊又怒,然而,这时他已没有说话的余地,头一仰,全身放倒,始以毫厘之差,堪堪避过一剑,饶得如此,剑峰所过之处,胸衣仍给撩飞一大片。
天都摘星手一声闪哼,回腕带剑,正想再作第三度攻击之际,好似突然间有所警觉般地,剑停半空,微一侧耳,继而长剑一收,回身纵去一边。那位名叫志斌的劲装青年,这时也自地面一跃而起,以袖抹额?汗珠如豆。一场演习,至此似乎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天都摘星手除下面纱,同时将长剑交在劲装青年手上道:“你出去换下义儿,守望时耳目灵活点。”
等劲装青年捡起风衣退去院外,天都摘星手始点点头,重将布衣三兄弟领入书斋。
四人分主宾坐定,天都摘星手为三位佳宾及自己斟了酒,自己领先干了,布衣三兄弟默然举杯。天都摘星手又将空杯斟满,放壶抬脸道:“三位明白不明白小弟刚才那样做的用意?”
秃笔布衣注目道:“适才令弟所处之地位,是否即为吾兄曾经一度之亲身遭遇?”
天都摘星手点头道:“是的。”
诗酒布衣接口道:“罗兄所扮演之暗袭者,忽于紧要之际罢手离去,难道是当时适有什么第三者及时赶至不成?”
天都摘星手道:“那是一阵怪笑……”
诗酒布衣忙又问道:“发自何人?”
天都摘星手摇头道:“小弟也不清楚,因为在那名暗袭贼徒被笑声惊走之后,那位有意相救者并未露面。”
布衣三兄弟缄默了片刻,老三孤鸣布衣忽然问道:“有一件事,小弟仍不明白。
就是罗兄当时所采之应变身法,固然灵活敏捷,神妙空前,然以罗兄之身份,当时似乎实在没有那般弄险之必要。在初起时,罗兄因为怡目四下景色,变生仓促,心神不属,急切间不得不采取那一式‘脱袍逊位’,尚还情有可宥;但在那名蒙面人二度逼攻时,凭罗兄之身手,当时只须侧闪丈许,便可将来剑轻易让过,然后,伺机还击,机先在握。然而罗兄不此之图,却于原处施出一式‘玉山途倾’,委实令人百思莫解,罗兄对此,不知是否另有解说?”
秃笔布衣也皱了一下眉头道:“那厮如果不是求功心切,或者在剑术方面火候再纯一点,当时只须沉诀再将剑身压低半寸许,罗兄一命,岂不丢得冤枉?”
天都摘星手容得二人说完,苦笑笑道:“两兄所言,固然有理,但两兄如果清楚了小弟彼时所处环境,大概就不会以此见责了。请替小弟想想看,剑自正面拦腰而来,手无分寸之铁,身后又是一道千丈悬崖,一步之失,便要粉身碎骨……”
布衣三兄弟,同时发出一声惊啊,诗酒布衣张目道:“这事发生于何时?在什么地方?”
天都摘星手缓缓扫视三兄弟一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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