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但当时他如果要像袖手神医现在这样出手,恐怕那名巫溪老怪至今仍会好好活着,被解决的反是他俞人杰都不一定!
因为练武之人,在对敌动手之际,防护最周密的地方,是眼、喉、胸、腹等数处。
同样的,这数处地方,也是任何一套武学,开宗明义就会研讨到如何攻取的优先部位。
用兵讲究虚实之道,武功亦然。
在正确无误的金笔笔法中,这一招一笔雕龙之运用,应该跟写一个“之”字时着笔相同。一招三式,连续使出。起手第一笔,应先点向对方额际,然后,向左一带,向右一横,掠过之部位,是敌方之咽喉,待敌人全力来化解以上这两式时,最后一式,方以四笔撤招之姿态,向对方下腹一笔捺去!
这样出手,正合上兵法中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敌人防不胜防”。要假如像袖手神医现在这般迳向敌人心窝点去,除非对方是个木头人,那还差不多。否则,武功这一道,就根本用不着讲究什么章法了。
结果,袖手神医一笔点去,黑龙老人仅一个闪身,便将一把名实不符的一笔雕龙化解于无形。
袖手神医一笔点空,身躯跟着往前一倾。黑龙老人于闪身之际,左掌一划应领眼神,右掌闪电劈出。袖手神医可能因为相当信赖那册纵横谱上所载招式之威力,这时见绝学无功,不由得步骤大乱。
他虽凭一身原就不弱的武功根底,以一式脱袍让位躲开黑龙老人一掌,但他急切之间忘了身后尚有一个白龙老人。
就在他身形一转准备撤退的当口,白龙老人一掌正好适时递至……
袖手神医身中一掌,自无法支撑下去,勉强提足一口真气,金笔虚虚一划,全身凌空拔起,轻烟般向庄后疾射而去!
一干庄丁们见主人已经离去,一声呼啸,纷纷返奔入庄。
庄内虽然仍在到处冒烟,但火势已不若先前那般炽烈。
双怪眼看着袖手神医及那批庄丁先后离开广场,并未从后追赶或阻拦,两人并肩站在当地,呆呆地望着庄内出神,有如一对分披着黑白长袍的城隍神像。
这样过去了足足一袋烟之久,两怪突然同时转身,两张满是皱折的脸孔,神情凄楚,老泪纵横,互相凝视了片刻,终于又像头痛哭起来……
神刀太保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俞人杰摇摇头道:“闲事少管,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也该回城去了!”
子母金梭悄声道:“那件事怎办?”
俞人杰喘了口气道:“只好留到朋天再说了。”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讲话,大家在回味着刚才的种种情景。尤其是双怪最后之举动,尤为令人不解。他们既非为了求医或寻仇而来,却将一座太平庄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袖手神医负伤败阵,他们不追赶,却在原地痛哭,这种事设非亲目所睹,真是谁也无法相信。
回到城中,已是掌灯时分。
子母金梭突然咦了一声道:“护座快看那辆车子!”
在一家小客栈门前,平排停放着三四辆满是泥尘的马车,子母金梭所指者,即为其中之一辆。
俞人杰扭头问道:“这辆车子怎样?”
子母金梭悄声道:“双怪乘坐的,便是这一辆,他们可能就歇脚在这家客栈中。”
俞人杰想了一下,点头道:“你下车去打听一下,我跟孙护法在斜对面的那一家等你,时间最好不要耽搁得太久,免得被两个老怪物回来碰上。”
子母金梭跳下车子,这边,马车向对街那家客栈驶去。
不消一会,子母金梭去而复返。
俞人杰问道:“情形如何?”
子母金梭道:“栈中只留一个生病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脸色枯黄,双目深陷,似乎已经不能言语。据栈中伙计说:少年是两个穷苦的老头子带来,两个老头子对少年极为疼爱,早上出门,说是去请大夫,不料去了这么久,尚未回头。依卑座看来,那少年很可能为双怪合收之弟子。”
神刀太保插口道:“双怪也许传艺心切,致使爱徒在操之过急的情形之下走火入魔也不一定。”
俞人杰点点头,认为很有可能,这位神刀太保,从出门到现在,总算表现了一次难得的聪明!
第二天,三人略事收拾,再向那座太平庄赶去。
三人抵达时,庄前一片静悄悄,俞人杰一颗心,不由得扑扑跳动起来,他希望他的推断没有落空!
神刀太保四下望了一眼道:“真是怪事,以这位大神医之财力,庄中遭火灾之后,应该马上动工修复才对,怎么里面一点动静没有?”
俞人杰吩咐道:“过去看看!”
神刀太保跳下马车,快步越过广场,向那两扇紧闭着的庄门如飞跑去。
这边,子母金梭自语般的喃喃道:“这厮别是连夜搬走了吧?”
俞人杰没有接腔,继续注意着神刀太保那边叫门的情形。
庄门那边,只见神刀太保双手叩动门环,又仰脸高喊了几声,最后大概有点感到不耐烦,向后退出数步,纵身一跃,掠墙而入!
子母金梭见状不由得啊了一声道:“果然成了空庄一座!”
没有多久,只见神刀太保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道:“这下糟了,里面鬼影子没有一个……”
子母金梭抢着问道:“你到处看过了?”
神刀太保点头答道:“是的,前后都看过了,只剩下一个又聋又哑的老苍头。”
俞人杰心中微微一动,向两人说道:“你们等在这里,待本座进去看看!”
俞人杰进入庄中,四处转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他特别注意的,是后院一间精致的书房。从墙壁上不见一幅字画看来,他知道那位袖手神医在今后有生之年,大概不会再回到这座太平庄来居住的了!
最后,他终于在后面厨房中找到神刀太保口中的那个老苍头。
这名老苍头看上去约在七旬上下,两鬓已白。俞人杰走进去时,老苍头站在灶前,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执着铁勺,似乎正在那里为自己忙着烧煮吃食。
俞人杰放重脚步,同时于推门之际,故意发出一阵干咳。可是,老苍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一双眼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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