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灵筠见公孙王这副疾呆呆的神情,不由“啐”他一日,皱眉忍俊说道:“玉哥哥,有件事大概更要出你意料之外!你猜猜,这粒‘守宫砂’,是谁替我点的?”
公孙玉想了半天,摇头示意,卞灵筠娇笑说道:“我早知道你决猜不出来!这是……”
话方至此,谷口一阵银铃似的荡笑,香风卷动,白影电飘,在二人面前,落下一位年龄看来比卞灵筠略大的美貌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荡笑忽收,目汪卞灵筠,剑上浮起一层凶光杀气,冷冷说道:“万俟午神君严令,门下无论何人,私出纯阳宫者别足,勾通教外男子,更须剁手挖心!卞师妹,明知故犯,还不随我回宫请罪?”
公孙玉本来就觉得白衣少女的身形好熟,再听她这一发活,蓦然想起正是在“环翠轩”
中,被自己愉窥她出浴梳妆,袒捏妙相的赵灵珠!
卞灵筠则一见赵灵珠现身,脸上立时惨白,银牙暗咬,似乎窘得无词置答。
公孙玉也不知究意是应该用强?还是用软?才能打开目前僵局!无可奈何之下,红着一张俊脸,向赵灵珠深深一揖,叫了声“赵姑娘……”
赵灵珠不等他话毕,目光斜阴公孙玉,顿时把那一脸凶威杀气,换作了柳媚花妖,缓步上前,轻轻拍着卞灵筠香肩。格格荡笑说道:“卞师妹,你平日装得那等玉洁冰清,凛然难犯!原来幽期密约的偷情手段,比我们高明得多!”
卞灵筠在这种情况以下,又急,义羞,义惊,又怒,捆珠在妙目之中,盈盈欲坠,但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越灵珠见状越发荡笑不止,向卞灵筠说道:“卞师妹不要怕,我方才那些话,都是唬你玩的!平素多要好的姊妹,怎会照实报告神君?不过知情不举,在本门中处罚最惨,这份沉重,我可扭得不轻!
聪明的小妹子,你想想应该怎样答报你赵妹妹呢?”
一面讲话,一面对公孙玉秋波梳盼,媚眼连抛,皓齿微咬下唇,那种神情,简直冶荡已极!卞灵筠何等冰雪聪明?又深知八位师妹妹中,就数这赵灵珠及杜灵芳二人,最为淫贱!
早已看出她的用意,芳心暗想事既至此,只有冒险一拼!遂也装出一副无可如何的神色,向赵灵珠笑道:“赵姊姊的心意,小妹深知,但你看杜灵芳姊姊,也已赶来,难道叫她……”
越灵珠听说杜灵劳也来,眉头顿蹙,才一回身,卞灵筠向公孙玉略施眼色,功力潜聚,照准赵灵珠背后“凤尾”穴上,就是一掌。
好狡猾的赵灵珠,虽然回头探望,其实心中早已生疑,再一见谷口并无杜灵劳身影,更知不妙,在卞灵筠玉掌才举之际,便已向右前方斜斜纵出,那阵劲急掌风,不过把她的白色罗衣下摆,飘起尺许。
赵灵珠身形落地,狞笑连连,眼殊瞪得像个厉鬼般的,好不怕人,向卞灵筠叫道:“大胆贱婢,勾引外贼,背叛本门,我叫你尝尝六诏神君的家法滋味!”
话完回手在腰下一摸,摸出一根长约人寸的绿色小箭!
卞灵筠知道这根绿色小箭一发,六诏神君片刻即至,急得花容惨变叫道:“玉哥哥,你我赶紧合力,除这淫姆,千万不能让她把那绿色小箭出手!”
公孙王也知事态越闹越大,长剑出鞘,施展新学自申一醉的“神魔无影,”身法,凌空飞扑!可惜赵灵珠乖巧异常,晓得连卞灵筠一人,自己都斗不过,怎肯缠战?一面飞身退向谷口,一面已把那根绿色小箭,脱手往空中掷去。
小箭出手,见风即化成一溜绿焰,电疾升空,但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间,突自近谷口的一株参天古木以上,射出一点银星,和一蓬银线!
银星迅疾无伦地破空横飞,恰好在离地尚不及三丈之时,便把小箭所化的一溜绿焰,生生击落。
那蓬银线,却整个招呼了刚好逃到谷口的赵灵珠,只听得赵灵珠惨哼半声,便即仆地不起!
这种突然变化,连卞灵筠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救了自己!
但赵灵珠仆地以后,参天古木上,又飞落一条白影,把赵灵珠的尸身,极其迅疾地拖入丰草之内。
卞灵筠一见那系白影,不由愁眉顿开,喜得叫道:“玉哥哥,那是秦姊妹,她是最可怜而最好的人!”
公孙玉被卞灵筠说得糊涂,尚未想出这句“最可怜而最好的人”,应该怎样解释之际?
秦灵萼已云髻半偏,罗衣不整的如飞赶来,向卞灵筠皱眉说道:“筠妹,赶紧让你玉哥哥离开此处!赵灵珠这一死,因为我在迫不得已之下,用的是将来留作大用的“散花毒针”,万不能使她尸身,被人发现!六诏八女,无端突少一人,万俟午那得水大发雷霆,追查究竟?
我虽受他宠爱,你与他更有特殊渊源,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但杜灵芳平日与这死鬼感情素厚,沆瀣一气,必须防她暗地捣鬼,不能有半丝可疑痕迹,落到她的眼内!我们三人各有一身血债奇冤,目前切莫眷恋私情,留得青山,才好在日后图谋猛虎!”
公孙玉知道自己再在此多留一刻,便可能为秦卞二女,导致杀身奇祸,所以一握卞灵筠柔荑,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声:“筠妹珍重,只要我此去觅得‘柔经’,再见之期,当不在远!”
说完,根本不等卞灵筠答话,突展绝世轻功,“八步登空”,“龙行一式”,飕飕飕地,一连纵出十来丈远。
虽然耳边听得卞灵筠嘤嘤啜泣,并凄呼“玉哥哥”之声,但公孙玉深明利害,铁定心肠,任凭自己青衫以上,也洒遍泪珠,却依旧头都不回地,飞登来时绝壁。
直到揉登蜂顶以后,才忍不往往谷下回头,只见卞灵筠秦灵粤二女,仍然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向自己挥手示意。
公孙玉一阵心酸,英雄情泪,滚滚泉流,勉强也向谷下略为挥手,便咬紧钢牙,掉头疾驰。
在向碧云庵方面疾奔之中,公孙玉从秦灵萼的那一番话内,又想起不少疑问?秦灵萼私藏“散花毒针”,欲作何用?她为何独蒙六诏神君宠爱?六诏神君与卞灵筠,秃竟有什么特殊渊源?她们二人身负何神奇冤血债?以及卞灵筠身处这等淫邪魔窟,怎会众浊独清,保持清白?她右臂上的那一粒“守宫砂”,是什么自己意料不到之人替她所点?
这一连串问题,在公孙玉脑海中,心头上,织成一片玄云,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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