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你,甚至不惜玉石惧焚;金铃姑娘,我看这小子对你用情很深哩,一个男人一朝迷上某个女的,啧啧,那股痴狂法,九牛都拉不回来……”
金铃瞪了何敢一眼:
“天下哪有这等强横霸道之事?又不是生意买卖,还能硬逼着人家交身交心?实在缠不过,大不了悄悄溜走,看他再往哪里去找?我就不情尚有另一个巧遇!”
何敢将碗里粥底喝干,放下碗,龇牙一笑:
“就和你六年前的使的那招一样?”
金铃咬着嘴唇,好半晌,才幽幽的道:
“我知道你实际上是在指什么——不错,六年多以前,我喜欢过他,也和他好过一阵,但那时我年纪还轻,还不能体会真正的情爱内涵,贝心如外表英俊儒雅,又是出身南海名门,我很快就被他吸引住了,直到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发觉在他锦绣的外貌之内里含着太多的缺点,善妒、多疑、心胸狭窄、自高自大,而且总是一厢情愿的以自我为中心,我受不了他,又摆不脱他的纠缠,只好一走了之……何敢,人不可能不犯错,与贝心如的这段冤孽,我承认事先认识不清,然而,我并不亏欠他什么,一点也不亏欠……”
何敢静静的道:
“在贝心如的想法,大概和你完全不同,至少,他会认为你欠了他太多感情的债。”
冷冷一哼,金铃道:
“他要这么想,也只有随他去,不管怎么说,我和他决不可能再续前线!”
何敢轻喟一声,道:
“男女之间这个‘情’字,委实沾它不得,一旦沾上,不仅夹缠不清,更会惹出多少匪夷所思的复杂风波来,甜头一点点,苦恼却是一大堆……”
摔摔头,金铃有些伤感的道:
“我常常沉思回省,这么多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何敢,结论实在令人泄气,有形与无形的收获全没有,连最起码的个人情感问题都没处理好,搞得一团糟。我曾伤害过别人,别人也伤害过我……除了心灵上的创痕,精神上的负累,剩下的只有一片空虚。何敢,人活着如果失去指望,日子就太痛苦了……”
何敢十分同情的道:
“从外表上看,倒看不出你有这么多烦恼;我说金铃姑娘,你总不会没有亲人吧?在你目前的双伶情况下,亲人的慰藉将对你大有裨益——”
金铃笑得好苦:
“我投奔关外,正是去依靠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我的二叔,除了他,这人间世上再没有和我血缘相连的亲属了
何敢豁达的道:
“金铃姑娘,你也用不着自怨自艾,至少你还有个嫡亲的二叔,我呢?我他娘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两岁死了爹,六岁没了娘,靠我师父收留把我养大,十六岁那年老师父也上了路,就凭自己一个愣小子昏天黑地的胡闯乱撞,在这又险又毒的世道里碰得浑身是伤,满头是血,新疤加旧创,跌倒再爬起来,如今我不也好端端的活着?所谓空虚是填饱肚子的人才够资格讲的话,譬如我,成天要找生意嫌钱活命,想空虚也空不起呀!”
金铃禁忍不住完尔:
“何敢,你真是个老粗,人活着总不该只为了吃饭,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像理想、抱负、精神的寄托等等,最低限度也得打谱如何过得更好……”
何敢点头道:
“一点不错,前提则在生活安定之后才能想到这些,人要整日为了嚼谷忙,再大的抱负亦不过尔尔了!”
金铃掩嘴打了个哈欠,略显倦态:
“明天再聊吧,何敢,不打扰你了,早歇着,别忘记睡前服药……”
她的话尚未说完,虚掩的门扉突然“砰”的一声被重重推开,灯影的映照下,门外是脸色铁青的贝心如!
金铃吓了一跳,待发觉是贝心如站在那里,不由怒火顿升,她一边伸手拍着自己胸口,边冷峻的道:
“你这是干什么?半夜三更还想拆房子不成?”
贝心如板着面孔,火辣的道:
“半夜三更?你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三更?半夜三更了你还待在这个臭男人房中做什么?孤男寡女,干得出什么好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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