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来喜看了看杨豹,杨豹会意的微微颔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也用不着说这些空话,朋友,你要真是有心谢我们一谢呢,现成就有这条路子给你走,但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罢了。”
霍春泉不禁有些惶恐,神色间流露着忐忑与疑虑:“是,是,不知各位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只有一端,若是银线方面,在下一时半刻怕还凑不出个数目……”
杨豹不悦的哼了一声:“你也未免低看我们了,霍朋友,人命何价?岂能以银钱来称量?我们救你,决非为了赏酬,而实际上,你也没有钱,大概比我们更穷!”
霍春泉窘迫的道:“兄台,我没有别的意思,千祈各位不要误会才好,因为……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力之所及,有什么可以回报各位的地方……”
杨豹低声道:“如果我给你点了出来,你是不是答应全心全意帮我们这个忙?”
霍春泉坚定的道:“一句话,我的命都是承各位救下,还有什么我能办而不办的事?”
“嗯”了一声,杨豹道:“很好,霍朋友,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待我们换个地方,再做详谈。”
于是,一行人在杨豹的带领下,匆匆离开这片干涸的河床,移向山坡中腰的一处洼拗之所,缪千祥和潘一心更加殷勤,一边一个,搀扶着霍春泉直到地头。
等大家坐定歇息的当口,汪来喜已到控马处取来了他的药包,开始仔细的为霍春泉敷药治伤,他一面轻缓细致的工作,一面温言低语的连声呵慰,而霍春泉的感动不必经过任何有形有声的表达,光由他含泪的双目中,业已显示无遗。
“巧班才”汪来喜果然有他的一套,至少,他明白“攻心为上”的道理,眼下可不是功效立见了么?便是铁打的汉子,亦据不住那一缕温情哪。
杨豹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他望着霍春泉,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形色肃穆的开口道:“霍朋友,我先请问,最近你们组合是否发了一笔横财?”
霍春泉毫不犹豫的道:“不错,当家的他们前几日掳劫了‘归德县’富豪黄三裕的姨太太,勒索赎银五万两,听说钱已到手了,兄台说的约莫就是此事?”
杨豹又道:“‘马前镇’上有家当铺,铺子名叫‘聚丰泰’,掌柜的人名叫朱端,不知霍朋友你对这些有没有个印象?”
脸孔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霍春泉道:“兄台指的大概是那条翠玉龙的事?各位的消息来得真快,连我也是昨天才晓得,各位竟然已经扣准了出处更且找上门来了……”
这时,缪千祥有些沉不住气的道:“豹哥,朱胖子的臆测设有错,东西果然是裴四明的人抢去的!”
霍春泉道:“据我所知,指挥这次行动的人不错是姓裴的,但真正授意者还是我们大当家庄有寿,他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头吃到尾,连汤带面一口吞!”
杨豹平静的道:“黄三花受到你们的勒索,一时凑不齐五万两银子的数目,这才拿了他的那件宝物到‘马前镇’朱胖子的当铺去质押,我想,这个消息是从黄家那边泄露的,对是不对?”
霍春泉道:“错不了,否则我们当家的从何知晓赎银的来源,又怎会找上姓朱的门?”
杨豹道:“霍朋友,东西现在置放何处?”
霍春泉沙哑的一笑,道:“见台你把我高看了,我不过是堂口中的一名粮裤管事,像这种大买卖,如何能够参与机密?东西放置何处,我想除了三位当家的之外,谁也不会晓得——”
汪来喜替霍春泉包扎妥当,在打最后一个条结,一边淡淡的道:“平素里,你们组合都把些值钱的玩意置于什么所在?你是否有个耳闻?”
沉吟了片刻,霍春泉道:“大约都摆在大当家洞室里的成份大,我听说大当家住的地方有几处密窝,藏了好些奇珍异宝,像黄家那件宝物,更是宝中之宝,大当家决计不放心置于别处,他一向吝啬刻薄,私念极重,有关值钱的物事,他从来都是亲自检点,当仁不让的!”
杨豹望了望汪来喜,道:“你怎么说,来喜?”
汪来喜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面向霍春泉道:“你们‘仙霞山’‘七转洞’里,有没有什么特设的机关埋伏?”
摇摇头,霍春泉道:“机关埋伏好像没有,但桩卡不少,禁卫相当森严,尤其是洞口第一转到洞尾出口第七转的中间,都设有暗哨,大当家的洞室外面,更是一天到晚不离人,要想摸进去而不引起惊扰,只怕不容易。”
汪来喜道:“等一下你把‘七转洞’内的形势给我描一张简图,最好将暗哨隐桩的位置也给标明,以便我们模进去以后有个防范。”
霍春泉疑惑的道:“各位莫不是……呕,订算去抢夺黄家那件宝物?”汪来喜笑了笑:“你说黑吃黑?不,我们不是黑吃黑,我们只是受人所托,想法子使物归原主罢了,霍朋友,我们都不算富有,但我们却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霍春泉呐呐的道:“兄台请勿误解,我只是问问而已。”
汪来喜的眉梢子一扬:“没有关系,我也只不过向你说明,天下之大,谋生的法子不少,用不着强取豪夺、勒索敲诈,亦一样能够活下去!”
脸上不禁又是一热,霍春泉期期艾艾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杨豹拍了拍手,双目环顾四周,一派老谋深算的模样:“各位兄弟,话已问到这里,各位是皆有所长,每个人亦必须独当一方,哪一位心里有问题不妨现在敞开来向霍朋友请教,过了这一阵,就没有机会啦!”
缪千祥咳了一声,第一个发言道:“豹哥,我想知道一下,‘白麒麟帮’那三个头儿的功夫如何,以及他们还有什么其他高手隐藏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杨豹道:“霍朋友,我兄弟的话你听到啦,还请点拨点拨。”霍春泉道:“若论到我们三位当家的本事高低,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大当家,他号称‘活斧’,那两把‘矛尖斧’运用得出神入化,真像变活了一样;二当家‘飞棍’齐灵川的棍上功夫亦非等闲,他那一根齐眉棍施展起来,能在一眨眼里点熄九枝分布四周的烛火,旋个身,便将胸前拥着棉垫的十条汉子戳翻,不但根出如飞,更似打闪般的快法;至于‘角蛇’裴四明,擅使一对大铁钩,论本事不见得强,可就占住一个狠字,交起手来活脱拚命,不怕人家流血,亦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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