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癞子,想必要置他于死地?”
苏婕爽脆的道:“这还用说?”
庄翼凝重的道:“其实何须多此一举?何小癞子押到”靖名府“,亦决无生望,迟早死路一条,苏婕,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交给官府来办这件事?”
苏婕冷冷的问:“官方判他死罪,是要他怎么个死法?”
庄翼道:“当然是斩决。”
冷笑一声,苏婕首度柳眉吊起,原来盈盈如波的双眸斗然赤芒闪动,其形态之阴狠酷毒,直如一条昂首吐信,侍要噬扑猎物之前的赤练蛇:“一刀砍下,人头落地,总提调,是这种斩决方式吧?”
庄翼无奈的道:“差不多便是如此。”
苏婕道:“何小癞子淫人妻女,坏人名节,强暴奸杀无数,凡此种种,俱属滔天罪孽,恶贯满盈,对这等雷劈火烧的变态禽兽,蚩能只合一刀之快?”
庄翼解释着道:“苏婕,这是王法,治罪向有定律,执刑亦须不违规例,朝纪分明,不容逾越…”
“嗤”了一声,苏婕不屑的道:“总提调,我也是老江湖了,你这??陈腔滥调,无妨拿去唬别人,可少在我面前摆弄,你们六扇门没有那么公正严明,官衙公堂也欠缺一定的是非法理,表面功夫谁都会仿,其实因人因事的不同,你们内部的弹性大着了!”
庄翼并没有反驳苏婕的话,因为苏婕所讲的亦非全无道理,至少,在部份公门之中是存有这样的现象,他个人就曾多次亲身体验,司衙上下,陋习深重,的确有其黑暗的一面,然而眼下却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好拿话岔开:“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苏婕,由衙门来做这件事?人交给我们,一切由我们代劳,不但名正言顺;也省却你一番手脚????”
苏婕端起桌上酒杯,一抑头乾了,笑得十分古怪的道:“如果我开头一直打的是这个谱,又何苦来找你谈什么交易?总提调,这也算是交易吗?裹外裹,便宜全叫你一个人占了!”
庄翼凝神思考了根久,语气沉重的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我有个条件。”
苏婕掩饰着内心的兴奋,故意平淡的道:“什么条件?总提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可不作兴拖泥带水!”
庄翼道:“你宽怀,这个条件小之又小,在你来说易如反掌,对我而言,便赖以交差了。”
苏婕戒慎的道:“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双手互合搁在桌上,庄翼道:“事过之后,我要你切下何小癞子的一只左耳交给我,我拿这只耳朵上报结案。”
苏婕笑了:“这是你们的规矩?”
庄翼道:“不错,便当他图逃拒捕,我有权就地格杀!”
苏婕若有所思的道:“听艾青禾说,那骆修身也是落得这种下场,总提调,你亦如法泡制啦?”
庄翼道:“骆修身的左耳,已存放在钱锐的石灰包裹,这是手续,缺不得的。”
推椅起立,苏婕道:“我们就这么决定,总提调,你预计什么时候离此上路?”
庄翼略略盘算,道:“至迟后天上午就得走,解期快到了。”
苏婕颔首道:“没有问题,我明天以前,就把姓何的人耳送来,总提调,现在可以做交换了吧?”
庄翼颇为意外的道:“现在?现在如何交换?艾青禾莫非就在附近?”
诡密的一笑,苏婕道:“总提调,你上楼去提人,我负责马上把姓艾的交给你,双方就在此地易货!”
把活生生的两个大男人说成“货物”,充分表明了苏婕对这两个人的卑视与轻蔑,她虽然本身行为亦够乖癖凶悍,却绝对是个嫉恶如仇的角色。
于是,庄翼取剑上楼,才一转身,苏婕已招呼伙计开门牵马,她披上斗篷,走出门外,从腰囊裹拿出一只三寸长短的银哨来,凑进双唇发力吹鸣,一阵尖锐的哨音随即破空传扬,在寒冷的雪雾间波颤回荡????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正是大家寻梦的辰光,苏婕却根本下甩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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