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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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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波三折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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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杀已然落幕,在落幕之前的过程中,他并非没有机会张弓支援,关键在于他的判断错误,他做梦也想不到,任霜白甫始回手,一招之下即要了他两个伙计的老命!

    易香竹的悸怖尤甚,她见过死人,也见过杀人,她自己就有不少经验,可是,像这样凌迟碎剐,削肉碎骨般的杀法,委实令她触目心惊,魂飞魄散,人固有死,岂知死的花样有这等凄惨的?

    努力抑止住肠胃的翻涌,谢开弦深深吸了一口气,俊脸上似涂抹一层灰:

    “任霜白……你这也叫比试?他们两个与你何仇何怨,你,你竟忍心下此毒手?”

    任霜白七情不动的道:

    “本来就不是比试,谢兄,你看他们二位出手的路数像是比试么?这是搏命,既属搏命,就不得不拼个死活了,至于下手的方式,自有各般各种的选择,并无规范可循,却待制敌死命,技巧上便很难虑及典雅温和,谢兄,你说是不是?”

    谢开弦咬着牙道:

    “我不会放过你,任霜白!”

    微微一笑,任霜白道:

    “你当然不会,谢兄,你若放过我,那才是匪夷所思了。”

    谢开弦的金弓迅速举起,箭壶里的金色长箭亦即时搭上了弦。

    任霜白双目直视,全神集中,两双耳朵微微耸动——他不敢断定对方的射术到底高明到什么程度,但谢开弦既以“长弓”为称号,则射术一项必然最为专擅,尤其矢来有如星泄电闪,笼括空间于须臾,不似兵刃挥展,尚有力道衔劲等的限制较易预防,敌箭未出?他的警觉性已经提至十分。

    冷冷一哼,谢开弦道:

    “任霜白,你以为你躲得开这一箭之危?”

    任霜白平静的道:

    “那要等你射出一箭之后方知分晓!”

    不待他话声歇尾,弓弦铮响,清脆的弹出一个尖音。

    身子猛然一颤,可是任霜白没有移动。

    是的,这只是空弦拨动,谢廾弦搭弓的长箭并未真个射出。

    倏然间又是一声弦响,金芒一溜,仿佛流虹飞映,暴取任霜白。

    缅刀的刀锋洒起一蓬光雨,光雨密集强劲,以极大的冲激力道卷迎金虹,只闻轻闻的叮当声响,虹芒已经湮灭于光雨之内。

    谢开弦断喝连连,铮声弦动中,金箭迭出,九条焰彩,似流星的曳尾划破苍穹,立现立至!

    任霜白全身倒仰,背脊几乎贴至地面,平口的刀头做着幅度虽大,却往来仅只瞬息的闪掣,九声金铁撞击的音响融为一声,刹时间,九箭齐落!

    此刻,在谢开弦精美华丽的箭壶里,还存有两只金箭。

    任霜白的缅刀垂指向下,锋刃寒光灿亮,宛若流映的秋水;他以人们眨眼的俄顷破解敌方凌厉十箭,却声色不动,未见任何七情六欲的反应。

    俊逸的面孔上如今不止泛一层灰,更已灰中透紫了,谢开弦握弓的左手稍稍有些哆嗦-一那不纯然是惶悚,对自己技艺的怀疑,才是哆嗦最直接的原因。

    任霜白忽然温和的开口道:

    “谢兄,持箭之人,最忌腕肘不稳,腕肘移动,哪怕分毫之差,准头亦失之千里,你不能屏息定心,沉着以应,要伤我就不容易了。”

    谢开弦但觉一阵躁热,溢发心浮气动,他厉声叱道:

    “我仗着一把弓,十二只箭,行走江湖十余年,自信还能周旋应付,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妄加评沦我的射术?”

    任霜白笑笑,道:

    “谢兄,我乃是一番好意……”

    谢开弦愤怒的道:

    “休要在那里虚情做作,你对我焉有好意?姓任的,你莫以为躲过我的十箭之后,你已胜算在握,好叫你得知,这最后的两箭,才是输赢的关键!”

    任霜白道:

    “我想像得到,谢兄,压箱底的绝活,总在最后面。”

    谢开弦大叫:

    “姓任的,你死定了!”

    仟霜白正要体验一下谢开弦是怎么个叫他“死定”法,姓谢的一箭已出——不过,这一箭却并非直射向他,而是射向厝堂顶端,矢去如飞,蓦然撞上堂顶,火花四溅的顷刻又倒弹回来,寒星一点,快不可言的对准任霜白贯顶而下!

    刀锋“嗡”的一颤,猝往斜挑,刃口却闪眩出另一道敛艳朱赤的光芒,赤芒甫映,由上而下的这一箭顿时被削为两截,头尾分开坠地。

    那最后的一箭,就在这关口上射来,金华如焰,直指任霜白眉心,然而,这急逾石火似的一箭,偏偏碰到须臾之前斜挑出去的刀锋,几乎和先时的一箭不分迟早,同声断落!

    谢开弦的啸叫声起若鬼号,任霜白方在防范他的下一步拼命动作,岂知姓谢的猛一转身,几次纵跳,人已迅速消失于凄寒的黑暗之中。

    对方的这个举止,不但大大超出任霜白的预料,连易香竹也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可事实分明摆在面前,刚才犹慷慨激昂、誓言报复的谢开弦,这辰光早已杳如黄鹤,人影不见啦!

    任霜白怔怔了一会,始低声道:

    “那谢开弦,走人了?”

    易香竹回过神来,呐呐的道:

    “跑得好快……几个蹦跳,人就不见了……”

    任霜白有些哭笑不得:

    “真想不到,我还防着他做困兽之斗,才琢磨着他下一步待如何拼命,未料及他人已逃之夭夭……”

    易香竹呛咳着笑将起来:

    “这个人相当聪明,也做了最好的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收回缅刀,任霜白吁着气道:

    “走了也好,否则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今晚上实在够累的。”

    略微沉默之后,易香竹道:

    “你,你没受伤吧?”

    任霜白摇头:

    “有惊无险,也算侥幸了。”

    顿了顿,他又道:

    “你还挺得住么?”

    易香竹沙沙的道:

    “没关系……血已凝固了。”

    任霜白道:

    “我去牵马,你说那有郎中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易香竹倦沉沉的道:

    “叫‘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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