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鼓’施心痕。”
立刻,钟去寻的心腔子猛然收缩了一下,施心痕,他是久闻其名了,对于这个出身关外“天蝎会”的冷酷杀手,他已听闻过太多的传言,据说,此人天生的铁石心肠,六亲不认,行事待物寡绝无比,个性刚愎特异,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偏偏此人武功奇高,照道上的说法,姓施的要杀某一个人,那个人便只有准备后事的份,传闻中,施心痕似乎还没有失手的记录……
微微扬起面孔,施心痕道:
“从你的表情上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虽然,我们在以前不曾见过。”
钟去寻不禁怒气上升:
“不错,施心痕,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屠夫!”
施心痕毫无愠意,他点头道:
“人要用本来面目生活,日子才过得贴切踏实,自然顺畅,犯不着戴一张假面具搅合,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累赘了,是的,我是个屠夫,原本就是个屠夫,这是我的职业,人,总该有个职业。”
钟去寻大声道:
“谁叫你来的?”
施心痕的一双倒八眉往上吊了吊:
“没有人能‘叫’我来,钟去寻,你该说,谁‘请’我来的。”
钟去寻恶狠狠的问:
“谁?”
施心痕木然道:
“这句话,你也问得多余,你想想,在这人间世上,有谁不愿你活着?对‘鬼马帮’而言,你存在一天,就对他们威胁一天,这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尽早拔除?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钟去寻愤怒的道;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他们!”
施心痕无动于衷的道;
“我今晚上来此的任务,是要杀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妹妹钟若絮,你如今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你妹妹呢?”
额头上青筋暴起,钟去寻厉声道:
“等你杀了我,再去应付我妹子也不迟!”
施心痕形似古井不波:
“她不敢出来?其实,她出不出来都一样,你们兄妹断无生路。”
钟去寻冷笑道;
“不要过份把你自己高拾了,姓施的,天下没这么多笃定的事!”
施心痕望望天色,道;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还有一个约会要去,钟去寻,咱们就速战速决吧。”
这位“收魂鼓”的语气,是那么自信,那么恬淡,那么顺理成章,仿佛他早已决定了别人的命运,也早已知晓了事情的必然结局,仿佛他的话便是钦律了。
门扉内人影晃动,钟若絮闪身而出,来到她兄长左侧站住,脸如寒霜般直盯着对面的施心痕。
上下打量过钟若絮,施心痕气定神闲的问:
“姑娘想必就是钟若絮了?”
钟若絮硬绷绷的道:
“何须多此一问?我要不是钟若絮,犯不上和你这种人打照面!”
双掌抚贴,施心痕满意的道;
“很好,人齐了便于打发,寻寻觅觅,总然讨厌罗嗦。”
钟若絮看了兄长-眼,默不出声,右手已暗中摸上腰间所缠七节鞭的把柄。退后三步,施心痕随随便便的一站,暗拂衣袖:
“为了节省辰光,令兄妹还是一起上的好,免得东追西赶,徒增麻烦。”
钟去寻火爆的叱喝一声:
“东追西赶?施心痕,你他娘的追谁赶谁?当我们兄妹会任你摆布?”
施心痕淡淡的道:
“钟去寻,这就好比下棋,有些人只看一步,有些人能多看出三四步,世间事,有的人要等到临头才知道,有的人却早已看清始末,令兄妹和我相差的地方,便在这一点上。”
钟去寻把狼牙棒当胸横起,凛然道:
“少来这一套花招,姓施的,你如此十掏八攒,满吃满做,我决不相信你只是一个人来!”
施心痕阴恻恻的道:
“凭我施某行事,还须要帮手?钟去寻,信与不信,且等着瞧吧。”
这时,钟若絮已往左边悄然走出数步,和施心痕形成斜角,这是一个相当适宜出手攻击的位置,钟去寻亦力贯双臂,气盈百骸,端等着奋起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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