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得有点内陷了,总之,这是个面部的五官色调全不配合的人,也是个叫人见过一次便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舐舐嘴盾,朱世雄喃喃的道:「邪门,这家伙真有点邪门┅┅」
燕铁衣的反应更为奇怪,他以一种夸张的至少朱世雄认为是夸张的惊讶神色望着对方,在这股子惊讶中,尚另有一抹不该出自於他的戒备和疑忌的形态,似乎是,他要使对方立即能察觉他此刻的心理状况!
那人在三步之前停了下来,表情漠然的向四周打量,就好像根本不曾察觉燕铁衣和朱世雄的存在。
轻轻捏了捏朱世雄的大腿,燕铁衣霍然站起,迎上一步,声色俱厉的喝叫:「呸,你是什麽人7可知道这又是什麽所在?容得你探头探脑,胡乱窥视?」
朱世雄大大的一呆,他实在弄不明白燕铁衣又在搞些什麽玄虚?
堂堂约九八省绿林盟主,「青龙社」魁首,怎的一开口竟动起探风把哨的心褛罗口气来7
疑是疑,惑是惑,但他却木然没有表示,燕铁衣那轻轻一捏,使他知道必须有所配合。
那人这才好像看清了眼皮底下还有两个大活人在,他惨白平板的面孔是一片僵硬,薄唇微微张合,声音果然和他的模样一般又冷又木:「他们都到那去了?」
燕铁衣凶狠的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那人双目不瞬,光芒如刃般逼视着燕铁衣,一个字一个字,毫无平仄音韵的道:「『紫帽儿』万时雨,『黄带儿』倪良,『白环儿』鲍志江,『黑扇儿』贺明仁,以及他们的师叔『大脚仙』江寿臣!」
燕铁衣往後退了退,似乎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表情上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你是谁?居然胆敢连名带姓的称呼我们四位当家以及太师叔?」
对方冷寞的道:「我要不这麽称呼,他们才真难过!」
燕铁衣一派狐疑的道:「不要兜圈子,你到底是什麽人?来这想干什麽?」
唇角微微勾动,那人道:「这几天,你们当家的是在等一个人吧?」
燕铁衣一本正经的道:「不错,等一个人又怎麽样?」
那人低沉的道:「你可知道等的那人是谁?」
扬起脸来,燕铁衣重重的道:「我当然知道!」
那人平淡的道:「我就是那个人!」
燕铁衣的神色初是一震,接着又明显的表示不信,他大摇其头道:「你?你会是我们四位当家等候的人?你会是┅┅」
对方似是不耐烦了,他左臂上伸,宽大的衣袖滑落至肘,在他白晰的小手臂正面,赫然纹刺着一只神气狞猛,栩栩如生的展翼飞鹫,接着,他反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像不要命般使劲一扯我的皇天,竟露出一颗牛山濯濯,光光的秃顶来!
那把披肩的长发,敢情乃是假的!
燕铁衣的形容大变,一刹那间变得恁般惶恐,惊惧、敬畏,他单膝着地,就差一点没有把额头碰下:「该死该死,小的是罪该万死,太爷法驾在前,竟有眼不识,疏忽失敬之处,万乞太爷恕宥。」
说着,他急忙又朝呆立一边的朱世雄吆喝:「朱大胡子,眼前的人,就是太师叔与四位当家恭候多日的大太爷,「白秃鹫」舒一割舒老爷子,你还不快快过来叩见!」
在极快的俄顷,朱世雄的脑筋总算转过弯来。他一面体味着「朱大胡子」这个新称呼,一面赶紧上前两步,学着燕铁衣的样单膝跪下:「小的拜见舒老爷子。」
摆摆手,舒一割夺回假发,冷木如故;「他们都到那去了?怎麽只留你两人在此?」
燕铁衣和朱世雄站起来,垂手肃立於侧,此刻,燕铁衣必恭必敬的答道:「回老子的话,前些日四位当家的做了一票生意,油水甚足,为恐有人起意觎觎,是而早早押送到另一处隐密所在去了,只留下小的二人看守家门;四位当家的临行之前,犹一再叮嘱小的们留意迎候老爷子法驾,说是老爷子如果到来,便先请屈驾暂歇,他们很快就会回转。」
「噢」了一声,舒一割道:「他们是什麽时候走的?」
燕铁衣忙道:「天刚朦朦亮的辰光,赶早走,为的是不惹眼,十大辆银车,移动起来较为安事,但这一切也该料理妥当啦┅┅」
舒一割道:「十辆银车数目不少,小子们总算混了点名堂出来┅┅嘿,难怪也都更有孝心了
燕铁衣奉承着道:「全是托老爷子的福,赖老爷子的威名,自太师叔到四位当家,人前人後,日夜长,俱皆嘴上抬着老爷子,心中敬着老爷子,这几日更是成天挂念,惦记得老爷子怎的还不见来哩。」
脸上的冷硬稍稍柔和了点,舒一割道:「你二人可知道他们藏银的地方?」
燕铁衣躬身道:「小的们职卑位贱,只要跟着四位当家跑腿听差,这等大事,便无从知晓了
点点头,舒一割道:「说得也是!」
堆着一脸的笑,燕铁衣又道:「老爷子,小的这就去屋整了处乾净地方来,请老爷子暂时歇一歇!」
舒一割摇头道:「不必,我随便溜达一下就是。」
便在这时,传来了一阵隐约的马蹄声,蹄声不是来自硫沙庄的方向,却由十里旱河的另一头移近,并且十分明确的指向了这。
心腔子一缩,朱世雄不禁有些发慌,他本能的伸手摸上挂在後腰间的家伙,燕铁衣却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快的提高嗓门道:「朱大胡子,看你那副沉不住气的熊样,也不怕老爷子笑话,来的说不定是自己人,犯得着穷紧张?」
舒一割慢吞吞的道:「有我在,是谁来也不用操心!」
燕铁衣赶忙道:「回老爷子,小的先去看着」
不待舒一割回答,燕铁衣已快步跑到沙堤之列,可不是?一人一骑,正泼风般奔了过来!
马上骑士,是一个头大如斗,满脸横肉的彪形汉子,黑巾黑衣加上黑披风,着一身灰沙污水到了面前他甫始身发觉燕铁衣,形色上已充满了疑惑惊诧,而立时又由疑惑惊诧的表情变为愤怒狠毒,尚未开口,已流露出浓重的敌意!
即时燕铁衣确定了来人的身分,事到如今,他必须再冒一次险极快的往上横截,他低叱道:「你们都死到那去了,舒老爷子领着我们枯侯了两个多时辰,还不见半条鬼影,这就是万时雨兄弟几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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