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媚笑道:“您打算怎样,真愿意挨揍,那可不能怨我呢?”
说着夺过手来,又悄声道:“咱们能见面总算有缘,您先别胡闹,等见过王爷再说不好吗?”
中燕闻言,一把又捉牢纤手。也悄声笑道:“我胡闹?谁让您先拧我一把呢?既如此说,咱们可是一言为定,等您见过王爷再说便了。”
说着,两人一同穿过前进屋子,到了中一进厅上,只见厅上人影憧憧,却鸦雀无声。再走进去看时,只见三四个健仆,正向东边内间送着酒肴,但只到那月亮门前,帘幕下面,便有两个婢女接着送进去,那送菜仆僮,只到门前又回头,似乎关防更较严密,但不知室内是何景象。那云中燕走到门前也毫不进去,却先向门前侍立两婢笑道:“烦你两位代禀一声,就说我和李大奶奶来咧。”
二婢笑了一笑又看了桂香一眼,便掀帘进去,一会儿出来,打起门帘说:“王爷有请二位进去。”
二人进门一看,原来门内只是一个夹巷,里面还有一重门户,也低垂着一条大红平金门帘,门外又有一个婢女侍立着,一见二人前来,连忙又打起门帘,这才看到房里,却是打通的两大间,但见四壁皆用异锦为衣,地上铺着四五寸厚地毡,入门先是一对绛纱宫灯,掩映得室内红滟滟的。室内承尘上悬着三四对琉璃明灯,所以那么大一个连二房间都逼成一片红色,饶是外面已经四月初旬天气,室中还生着两个极大宫薰,热气薰蒸便如盛暑一般。那红灯下面别无他物;只设着一张红木方桌,虽然桌上四面全有座头,却只上下坐了两个人。那上首一个,正是雍王,只是-身官服全已卸去,科头赤足只着一套薄罗衫裤靠在椅子上,连胸脯也全袒着,那对座的一人是一个身披大红僧衣喇嘛,桂香一见心中不禁更加惊异,那雍王一见两人连忙把手一招笑道:“李大嫂,你快来,我先给你引见一人,停一会咱们再说别的。”
说着一指那喇嘛道:“这位乃是红教法王,具有无上妙法,所以乘此着你一见。你自功夫被人破去以后,我不是当面允你可由蒙古医生医治吗?现在法王便精此道,你虽已服武当派的秘制灵药,但过于劳碌便一发不可复救,如须杜绝病根,还须当面求他设法才好。”
说着,又向那红衣喇嘛道:“她便是我和你说过的李大嫂,在关内素有玉面仙狐之称,你只一想这个外号便知其人了,你如能代将病根除去,我便命她拜你为师,收她做-个教外徒弟如何?”
那红衣喇嘛,猛一掉头,擎着一大碗酒正向口里倒着,一见桂香不由哈哈大笑,一面连声夸赞道:“好……好……”
说着把那一大碗一饮而尽,又道:“像这样人才实在难得。”
说罢放下酒杯,向桂香把手一招道:“你过来,让我瞧你骨格如何?”
桂香再把那喇嘛一看不禁又惊得呆了,原来那正是在六王府设坛捣鬼的那个红衣喇嘛,但她素来机灵,一闻此言也不说破,立刻一路俏步走向那喇嘛身边,口称道:“弟子张桂香参见法王,还望慈悲。”
说着,便待拜下去,那红衣喇嘛一把扶着,笑道:“你且免礼,待我试试你的骨格如何。”
说罢不由分说,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先在桂香两臂上捏了一下,又在脑袋胸前两臀上摸了一摸,把大拇指一翘道:“恭喜王爷,这真是一个上上品的鼎器,便千万人中也难选出这样一个来,真是缘法不浅。至于说她曾受内伤,被人破过功夫,那倒绝不要紧。只依我法,不消三个月,包管复原如初,而包她百战不疲,真力更加弥满。不过我这妙法却不轻易传人,昨天一来便和王爷说过咧,您还得问一问她自己才好,如果她不依我法,却爱莫能助咧。”
桂香虽然不知他和雍王打的是什么哑谜,但在六王府亲见那少女裸舞之事,又被他浑身上下一阵乱摸,不禁面红耳赤,一颗心便和小鹿一般跳个不住。正在娇羞欲滴的时候,雍王猛又离座,笑着把她扯到屋角屏风后面,附耳说了半会。桂香连忙摇头道:“我不……”
雍王又附耳说了几句,才红着脸道:“既是王爷这样吩咐,我怎好违拗?不过羞人答答的,又当着您,我……我……真不敢答应咧!”
雍王笑道:“这是我的意思,你怕什么?你只要能把他这妙法传来,不但内伤可以无虞,便方才我答应你的话也决不食言,便只管放心便了。”
桂香猛然把头一抬道:“我不稀罕做什么西宫娘娘,不过我已算是王爷的人,这可是您逼着我这样做的,将来您可不能因此见罪呢!”
雍王笑道:“你放心,我向来做事从无反复,焉有说了不算之理,将来不但决无负你之理,便你那丈夫,我也必好好常调剂,令其安心得所,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好吗?”
说罢又从身边掬出龙眼大一串珍珠手串来道:“这一串珠子,是我费了好几年心血才凑成的,现在便送你做个证物如何?”
桂香一见那串珠子,颗颗放光,个个滚圆,确是价值连城之物,心爱已极,却不用手去接,转把纤手搭在雍王脖子上媚笑道:“您打算拿这个买我吗?须知我虽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江湖女子,这颗心不是这类珍宝所能买动的呢。只要您这心对我始终不变就行,不管您将来做了皇上也好,做什么都行,要不然,您便量上一斗这样的珠子,我又要它何用?”
雍王正色道:“方才我已一再说明,难道你还不相信吗?这一串珠子不过算是一件信物而已,你如再不收下,那便是鄙视我,以为我在骗你了。”
桂香这才将珠串收起,一面又红着粉脸道:“不过我现在十四王府,怎能常在此地不走咧?”
雍王道:“那我和法王已经说过,本来不须你天天在此,只在传法之后,每一个月来上几次就行咧。”
桂香沉吟道:“这或许不难,但是今晚我是奉命前往六王府的,如果再不去,回去如何复命咧?”
说着又把连日十四王府情形,和今夜出来的话说了。
雍王笑道:“这倒不难,少时我只命云中燕替你一行,设法将六阿哥身边的东西盗上一两件便可回去销差,不过那妙法,你却须用心学习咧。”
接着又附耳说了几句,桂香红着脸唾了一口又低声道:“我只学会了侍候您,已是拼得这个不值钱的身子咧!如果再那么一来,那还成个什么人样呢?我决不干,您就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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