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也不去理他,提刀径向赐书楼而来,到了楼上,只见允-已在自己床上和衣睡倒,兀自未醒,不由心中好笑,连忙放下兵刃伏在床上摇了他一下道:“禀王爷,外面出了事咧,您还不醒来吗?”
那允-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因纵欲过甚,十分疲乏,满以为府中布置周密,就有人来寻事,也不会寻到这里,又仗着桂香就在附近守夜,一下倒在床上,便自睡去,而且睡得非常熟,致闻桂香伏身来唤,还以为天色将明,撤守回来,朦胧中一把揽着笑道:“你辛苦咧,咱们也该好好的睡一下才对。”
桂香倏然一手推过嗔道:“您别这么着,大事不好咧,适才六王爷那里已经有人来过,连张传标的脑袋全教人家带走啦,您还有这份心肠吗?”
允-不禁惊得跳起来道:“你说什么?真的六阿哥已经派人来过吗?那程师爷呢?”
桂香冷笑道:“要不是真的有人来过,我还敢在王爷面前说谎吗?如今仗着王爷的鸿福,我已把他打跑了,不过那护院把式头目张传标的脑袋已被人家带走咧!至于您问那程师爷,这时候,他也许还在操演他那宝贝阵法啦。”
允-闻言又问道:“此刻贼人当真已经走了吗?”
桂香见他有点惊慌失措忙道:“王爷不必惊慌,我不早说过,托您鸿福,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吗?如今我是因为已经出了事,所以不得不惊动王爷禀明一下,二则那位程师爷,您也得问问他,这阵法是怎样布的,要不然这府里便不堪设想呢。”
说着又把适才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提出,据来人声称,确系六王府来的,并且对来人的本领又大大的渲染了一番,不禁把个允-惊得呆了,半晌做声不得道:“既如此说,你快差人去请那程师爷来,这实在非赶快设法不可,要不然,那还了得!”
桂香看了他一眼,连忙红着脸道:“王爷,您是吓糊涂咧,这是什么地方,您真的要想问问他,不会到西花厅去吗?反正贼人已经走了,还有我陪着您咧,难道还怕什么不成?”
允-这才想起身在桂香所居房中,不由也脸上一红道:“我真忘其所以然,既如此说,那就只有再劳你权充护卫了。”
桂香看着他媚笑了一下道:“这是贱妾分内的事,王爷怎么又客气起来?”
说着取了兵刃,先自下楼,命人传出话去,传来两名小厮掌着灯,自己贴身护着允-,直向西花厅而来,方近厅外便听程子云在内面叹息着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古人岂欺我哉?俺今天真算是又丢了一个大人咧!”
允-忙道:“老夫子,您怎么说出这话来,这战阵之法,本来就不是用之于一宅之中的,再说,委实咱们人也太少不够布置倒是真的,这怎么能算丢人?你为什么又发起书呆子的脾气来?”
程子云仍是-身短衣束扎着,一听允-这时候竟走来,不由转吃一大惊。连忙迎了出来道:“王爷,您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委实是俺谋事未臧,才有这个失着,您纵使不来降罪,俺也居心难安咧。”
猛一抬头,见桂香按着兵刃随在后面,不由那酱鸭色的丑脸子又有点发烧道:“原来是大嫂保着王驾来的,那俺便放心咧。”
桂香转抿嘴一笑道:“您太过奖咧,我又算是什么东西?今天不过仗着您的虎威,总算把贼人打跑了,要说丢人彼此还不是一样吗?”
允-笑道:“两位全不必客气,如论今夜之事,全都有功无罪,如非两位在此,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咧?”
程子云正色道:“今晚之事,实在晚生无能,那贼也委实太厉害,以致才有此失,俺早巳打算向王爷请罪咧,想不到王爷反如此说,那俺以后更不得不拼此微躯以报效于万一了。”
说着又看着桂香道:“大嫂休怪,俺方才已经想过,俺这阵法委实是真有点不到家,那贼人手段着实高强,俺虽伤了他一袖箭,如论真功夫实非其敌,今夜如非您把他打跑,那也许人还要伤得多。适才俺已问过后园上夜各人,全说那贼人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公然叫阵,说是六王府的人,您曾听见吗?”
桂香笑道:“今晚真奇怪,怎么连程爷对我也谬赞起来?我虽把他打跑,却没有能拿住,不也无能吗?不过那厮临行叫阵说是六王府来的倒是真的。但我两次前去未见此人,想必就是那新来能手亦未可知,可惜他虽公然叫阵,却未留下姓名,要不然我真要找上门去,指名要他答话咧!”
允-闻言,双眉一皱道:“他叫阵不叫阵倒无所谓,不过此人既然如此厉害,以后难免不再来,老夫子的阵法既制他不住,便你两位也未将他拿住,以后如果常来,这便如何是好咧?”
程子云不禁满面发烧道:“其实他今天也没有讨了好去,到底中了俺一箭,又被大嫂打跑,虽然伤了我们一个护院把式,却也得不偿失,这次侥幸跑了,也算尝到了我们这里的厉害,一时也未便敢再来。如依我见,明天还是请大嫂再辛苦一趟,到六王府去探听一下,如能依照上次所定办法,吓唬六王爷一下,敲山镇虎,将他镇住。以后便要好得多。要不然,只要能将今晚所来能手是谁探明,那事情也就要好办得多了。”
桂香连忙摇头道:“程师爷。咱们向来无仇无怨,谢谢您免劳照顾好不好?我是敬谢不敏咧。我想您既能用弩箭把他打伤,足证高明,您自己去一趟不比我去要强得多吗?”
程子云忙道;“大嫂,您别这么说好不好?俺现在已经知道,要只凭俺这点小功夫,那较您差远了,便依师门渊源,您也比俺要高一点儿,俺算是服您咧。这事还是非您去一趟不行,要不然,不把这事搞一个清白,那不但本府永无宁日,便王爷的安危也着实可虑,就算是俺不是,曾经得罪过您,难道您连王爷的分上也不看吗?”
说着,又看着允-使了个眼色,允-忙也向桂香道:“老夫子的话也言之有理,此事如果不弄出一个结果来,真是着实可虑得很,你如自信,可敌那人,还是去一趟的好。”
桂香笑道:“王爷,您不要信程师爷替我脸上贴金,今天那人实在是被他一弩箭打跑的,我算得什么?要去还是他去一趟,那比我强多了。”
程子云只急得发誓道:“大嫂,您怎么尽挑眼儿咧?俺已向您告饶还不行吗?老实说,今晚俺用弩箭伤了他一箭是真的,可是全凭俺那点小鬼聪明,并未用真功夫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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