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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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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佳人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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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哀江南”里,有这么几句:

    山松野草带花桃!

    猛抬头,秣陵重到!

    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

    城对着夕阳道!

    这里的“秣陵”指的是“金陵”。

    “建康志”里,有这么一段:

    “秣陵县更置凡六,秦改金陵为秣陵,在旧江宁县东南秣陵桥东北,晋太康初,复以建业为秣陵,即今元县……”

    当然,这时候的“金陵”,可不是“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也不是触目萧条,那么惨!

    固然,这时候那六朝金粉,那一片繁华,已成遗迹,可也没有“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

    这时候的“金陵”,可以说是处在一种“小康”状况下。

    生意人,永远挖空心思,穷搜枯肠地想办法赚那大把雪花花的银子,也永远会替花钱的大老爷公子哥儿出主意。

    曾几何时,有人斥资在那秦淮河畔,兴建几座美轮美奂的豪华酒楼,不惜以斗量金,聘来了南国娇娃,北地胭脂,能歌善舞,色艺双绝的歌伎,以广招徕。

    接着,秦淮河中出现了画舫,一艘、两艘……

    越来越多,看罢,每当月上柳梢头之际,秦淮河中是灯火点点,软语轻笑阵阵,丝竹、清歌……

    令人眼花撩乱,意驰神往,心猿意马地收不住脚。

    于是,又有点儿像那六朝繁华时了。

    于是,一些温柔乡、销金窟,应运而生。

    于是,金陵又热闹了。

    热闹归热闹,可是在人们的心目中,这永远赶不上六朝那光辉时代,所以说,这时候的金陵,只称得上小康。

    口口口口口口

    黄昏时分,金陵城永远是对着夕阳道的。

    这一天黄昏,暮色刚垂,在那金陵外的夕阳道上,蹄声得得,缓缓地,驰来了一人一骑。

    马,通体漆黑发亮,不见一根杂毛,昂首竖尾,神骏异常。

    马上,是个身披风氅的黑衣人儿,除了那欺雪赛霜的粉颈与带着几分酡红的娇靥外,一身俱墨。

    她,风华绝伦,清丽若仙,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美是美,可冷若冰霜,秋水如刃,柳眉凝威,看上一眼,能令人机伶寒懔,目光不敢丝毫随便。

    打个譬喻,她就像傲立冰雪中的-株寒梅。

    这-人一骑,踏着暮色,消失在金陵城那高大、宏伟的两扇城门内,没多久,便又浴着灯光,出现在城里南大街上。

    这时候的金陵城,华灯初上,一片热闹。

    尤其是南大街,车水马龙,万头攒动。

    没别的,只因为南大街有座酒楼。

    瞧!招牌又大又高,好大的口气:“金陵第一楼”!

    平心而论,实不为过,金陵第一楼的酒、菜固然闻名,歌伎的姿色、歌艺,也都是这地方的翘楚。

    老远地,便听到了那穿楼而出,飘散夜空的喧嚷、嚣叫、鼓掌、喝采声,还有那悦耳的丝竹及美妙歌声。

    黑衣人儿螓首微抬,美目投注,看到的,是透明垂帘内的翩舞长袖,鬟影钗光,无限美好的人影儿婆娑。

    她皱了皱黛眉,皓腕微振,轻抖缰绳,想拉转坐骑。

    本来是,这地方,似乎不太适合一个姑娘家。

    无奈,人群如潮水,前挤后拥,由不得她,只有眼睁睁地望着坐骑,一个劲儿往前走。

    那一双远山般黛眉,皱得更深,但柔荑已然松了缰绳,任凭坐骑,似乎是莫可奈何地咬了牙,横了心。

    转眼之间,到了门口。

    生意人热和、殷勤,-名店伙飞步迎了上来,不由分说拉住了辔头,躬身哈腰,满脸堆上了笑:“姑娘,您请,楼上雅座,马儿交给小的好了!”

    不容她不离鞍,怎好意思嘛!

    刚下地,又一名店伙卜来迎客,一个劲儿地往里让。

    姑娘她还有着进门前的片刻犹豫,但旋即,她挑起了两道柳眉,螓首一扬,举步走进了门儿。

    进了门,又往楼上让,刚上楼,楼上喧嚣截然而止,一片寂然,内场鸦雀无声,这时候,就是一根针儿掉地,怕也听得见。

    无他,一百道目光一齐投射过来,个个目瞪口呆,像中了风,着了魔,那副德性真叫人恼!

    丝竹声缀,轻歌停顿,那名歌伎,也瞪大了一双流波妙目,直了眼,她,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蓦地,黑衣人儿红了娇靥,很快地,红去后跟着又掠上了一层寒霜,秋水如刃,只一轻扫——灵得很,个个一哆嗦,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但,却还有一双目光没收回,这双目光,来自楼东隅那角落里,仍然毫无怯意地投射过来。

    黑衣人儿可真恼了,瞧人哪有这样瞧的?人家都是一个胆,难不成这人有两个,比别人大?

    如刃秋水中,陡射寒芒,含着嗔怒,逼视过去。

    哪知,不看还好,这一看,连忙低头,收回目光的,不是那位,而是她,究竟是怕,还是……她也说不上理由。

    总之,她觉得心头一震,机怜伶地打了个寒噤是真!

    这感觉,可是她平生第一遭见。

    她自问,以前不曾有过,绝对不曾有过。

    究竟为了什么,这时候,她没工夫想那么多。

    她低着头,行向厂那店伙站在那儿等了半天的那副座头,距离东隅没多远。

    刚坐下,随即有人扯着嗓子开了口:“喂,小娘儿们,别冷场好不?再不唱大爷可没心情喝酒了,何必发愣呢,不服气这辈子多修修!”

    谁敢笑?可是酒客中到底响起了三两声轻笑,这笑声,只有他们各人自己听得到,论起来.胆已不算小!

    扯着嗓子说话的,是个掳胳膊卷袖,浓眉大眼,满脸剽悍粗犷色的黑衣大汉,模样儿像凶神,煞气逼人。

    于是,丝竹再起,人儿又动了……

    刹时间,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景况。

    也许由于楼上比外面暖,黑衣人儿那娇靥上的寒霜解了冻,渐渐地趋于自然,自然是自然,可不太平静。

    因为,她直觉地感觉到,来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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