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轻易一跃掠出五丈以外,而如今,劲气泰山压顶似的,不但让他有窒息之感,而且使他的腾跃之能大打折扣,如何能一跃掠出五丈以外!
他在等机会,等那可以脱出威力范围的一瞬间机会。
就在他心念转动间,雷老人已泻落到他头顶一丈之内,他突然扬声说道:“好俊的‘追魂天罗。’”
雷老人入耳这句话,猛为之一怔,就这一怔神间,由上下压的劲气威力大减。
燕翎把握机会,提口气横跃而出,直掠五丈以外。
雷老人同时落地,地上砂石猛一阵飞旋。
燕翎遥遥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告辞。”
身躯倒纵而起,贯日长虹般飞掠而去。
雷老人忙招手叫:“且慢。”
迟了,他还是喊迟了,燕翎已经不见了。
雷老人怔住了,喃喃说道:“他怎麽识得我这‘追魂天罗’,他怎麽识得我这‘追魂天罗’。”
口口口
燕翎回府了,回到了八阿哥府。
他一进门就觉出气氛不对来了,府里愁云密布,气氛低沉,简直就跟死了一样。
他心里登时就明白了八分,正往後走,荣桂横里过来把他拦住了,把他拉到了一处墙角後,才急忙地低声说道:“爷,老八完了。”
燕翎马上又多明白了两分,道:“老八完了?怎麽个意思?”
荣桂道:“他不是花钱进宫活动麽,那知不但没活动成,反而招来了大灾祸。”
“说我听听。”
“皇上说他少不更事,他那个妈又出身微贱,不能立为太子,皇上接著又一查,好家伙,他花钱买通人的事儿全败露了,这下他的亲王爵位没了,那些个大员都革了职,佟国维沾了是个国舅的光,只当面挨了几句训叱,大学士马齐最惨,皇上指他离间骨肉,下旨交刑部斩首,要不是满朝文武保奏得快,这会儿脑袋早搬家了。”
燕翎哼哼一笑道:“我没料错,他确是这麽个下场。”
荣桂一怔:“怎麽,您早料著了!”
“要让他成了事,我怎麽向四爷交待,他人呢?”
“在暖阁呢,玉瑶格格跟他那位乾妹妹在陪著他呢。”
燕翎一怔:“怎麽,玉瑶格格来了。”
“她跟老八一向交厚,也最同情老八,听说出了这种事儿,她能不来麽?”
燕翎沉吟了一下,道:“这会儿不去看他了,我回屋躺会儿去,等玉瑶格格走了,你来知会我一声。”
“怎麽,您不愿见玉瑶格格。”
“不是的,有她们在,说话不方便。”说完这话,他迳自走了。
回到了屋里,把门一关,和衣躺上了床,他不是要睡,他眼望著顶棚在动脑筋,思忖下几步棋该怎麽走。他不是要睡,可是毕竟他还是睡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把他惊醒了,睁眼一看天,天都黑了,他问了一声:“谁呀?”
“我,荣桂。”
他下床去开了门,荣桂一进来就说:“走了。”
燕翎道:“刚走哇?”
“可不?八成儿也是为了等您,见您一直没回来,这才走的。”
“老八呢?还在暖阁?”
“不,上书房去了。”
“找擦把脸儿去见他去。”
“给您留饭了,要不要吃过了再去?”
“不用,这会儿不饿,等会儿再说吧。”
别看荣桂贵为八阿哥的总管,一般不算小的官儿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可是燕翎吃住他,唯独对燕翎,他得服服贴贴巴结著点儿,燕翎说什麽,他也只有连声唯唯!
燕翎擦了把脸之後,上书房去了。
书房里有灯,可是门关著,没动静。燕翎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谁?”八阿哥这一声问得相当粗暴。
燕翎道:“我,八爷,玉楼。”
“噢,是玉楼啊。”八阿哥马上没脾气了:“进来吧。”
进了书房,八阿哥正在书桌後坐著,脸色相当难看,桌上摊著纸,拦著笔,纸上写了划掉,划掉了又写,显示他的心情相当烦燥、相当乱。
“玉楼,你又上那儿去了?”
“您说呢?”
“别招我,我今儿心情不好。”
“我早回来了,也听荣桂说了!”
“怎麽?你早回来了?”
“别怪我早没来见您,两位客人在,我不方便说话。”
“玉瑶又不是外人,有什麽不方便说话的。”
“话不能这麽说,我总认为这种事还是不让人知道的好,也没必要让人知道,玉瑶格格帮不上您什麽忙,何必让她跟著烦心。”
“这麽说我倒是错怪你了。”
“您的心情我能体会。”
“玉瑶一直问你,等你等到刚才才走。”
燕翎没说话,默默地坐了下去。
“玉楼,我完了!”
“我觉得愧对八爷。”燕翎叱一口气,抬起了头。
“别这麽说,我只觉得糟塌了你这个大才!”
“八爷,您……”
“真的,玉楼,这就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一样,我自无能、没用,连带的也把你给糟塌了。”
“八爷,您这麽说,叫人听了心里实在难受。”
“不谈了,咱们谈点儿别的,谈点儿轻松的。”
“听您的口气,您是打算就这麽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麽办?这是命,我天生跟那个座儿没缘,自不量力,白花心血,白费力气。”
话只是普通几句,可透著无限凄凉。
连燕翎都禁不住心里为他难受:“八爷,我不以为……”
“不,玉楼,我等於已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永远没有赶去的机会了。”
“八爷,打古至今……”
“别给我举例子,我明白,这种事儿你没我清楚,我这情形跟别人不同,到现在我才知道,就是别个都死光了也轮不到我,只因为我的出身,我不是嫡嗣,你懂了麽,这不只是喜恶问题,我还有机会!”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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