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四已经到了他眼前,他没看见严四动,谁也没看见严四动。
查布奇跟六名护卫大骇,可是现在反倒谁都不敢动了。
严四道:“遏大人,草民没有言过其实吧?”
老者定过了神,一摆手:“你们都退下去!”
查布奇急叫:“大人……”
老者道:“这位要是有意伤我,我已经没命了!”
这是实情,千真万确的实情。
查布奇低下了头:“喳!”
他跟六名护卫立即退了出去。
严四退回了客位前。
老者凝目望严四:“年轻人,我已经摒退了左右。”
严四当然懂得老者的意思,道:“遏大人,‘山西五台’众所周知,可是我专挑这么一个众所周知的地方,作为遏大人故人的所在地,遏大人应该明白其中道理。”
“这就能证明你是我故人所差?”
“难道不能?”
“这还不够。”
“遏大人有位故人在‘山西’‘五台’剃度落发,舨依佛门,想当初曾经召遏大人四位前往‘山西五台’,当面把稚龄女托付给四位……”
老者勃然色变,惊声道:“年轻人,你究竟是谁?”
严四道:“江湖草民曾经为遏大人这位故人效力。”
老者道:“当初往‘山西’‘五台’觐见我那位故人的,不只是我们四个人,人多嘴杂,难免泄漏此事。”
严四道:“遏大人是说,这仍不足以证明我是遏大人那位故人所差?”
老者道:“不错。”
严四道:“遏大人真是太小心了。”
老者道:“事关重大,我不能不小心,也不敢不小心。”
严四道:“贵府查总管禀知过遏大人,我带了一把匕首。”
老者道:“不错!”
严四道:“遏大人应认识这把匕首!”
他探怀取出了金老爷送给他的那把匕首。
老者人目那把镶满珠玉的匕首,脸色大变,连忙整衣下跪:“臣,遏必隆叩见圣驾!”
严四没动。
老者一拜而起,肃然抬手:“阁下,请坐。”
严四收起了匕首,道:“遏大人,这也就是刚才我为什么没有施礼的道理所在。”
老者道:“我完全理解,谢谢阁下没有陷我于大不敬,请坐!”
老者再次肃客,严四跟他同时坐下。
坐定,老者肃然欠身:“圣驾安好?”
严四道:“遏大人,我不是从‘山西五台’来!”
老者-怔:“那阁下……”
严四道:“不这样,我恐怕见不了遏大人。”
老者道:“那阁下来见……”
严四道:“遏大人,我听说鳌拜居心叵测,特来向大人求证。”
老者脸色一变:“阁下见过索尼及苏克萨哈了么?”
“还没有!”严四道:“我听说过大人最为正直,所以我来听遏大人一句话。”
老者脸色冷肃,迟疑一下,毅然点头:“这是实情。”
严四道:“难道遏大人三位,还有满朝文武,就任鳌拜居心叵测。”
“阁下。”老者脸上掠过一阵抽搐:“我惭愧,满朝文武不是来自鳌拜门下,就是慑于恶势力,我力有未逮,不足以独撑大局。”
严四道:“满朝文武之中,总该有几个节烈人物!”
“阁下啊!”老者道:“连掌握京畿禁卫大权的‘肃王府’贝勒纪玉都按兵不动,别人谁又能怎么样。”
严四道:“玉贝勒是皇上的最亲信,他有理由按兵不动么?”
老者道:“事实上他确实按兵不动,阁下来自江湖,不熟知宦海事,宦海之中波涛汹涌,变幻莫测,是不能以常情论的。”
“谢谢遏大人指点。”严四道:“索尼,苏克萨哈二人如何?”
老者道:“未必附合鳌拜,只求自保。”
严四道:“顾命四大臣,三位不附合鳌拜,那就好办!”
老者道:“阁下是要……”
“不瞒遏大人。”严四道:“我要勤王保皇!”
老者道:“阁下只不过来自江湖!”
严四道:“但是我身受圣上重托,承诺护卫小皇帝至成年。”
老者道:“阁下,连王公大臣都……”
严四道:“遏大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办法,我辈轻礼重一诺,我不能知难而退。”
老者一阵激动:“阁下只不过来自江湖,遏必隆却是世受皇家恩典,阁下令遏必隆敬佩,也令歇必隆惭愧,愿追随阁下。”
严四抬手拦住,道:“只遏大人不附合鳌拜,并进一步能掌握索尼、苏克萨哈就够了,再有烦劳遏大人的地方,我自会奉知。”
老者道:“说什么烦劳,我应该的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严四道:“有遏大人这种保证,我就放心了,今日事,请遏大人告诫下人,不可泄露,以免为遏大人招祸!”
“这个阁下放心,我自会交待。”
严四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
老者跟着站起:“阁下住在何处,怎么跟阁下联络?”
严四道:“目前我居无定所,遏大人不必跟我联络,有事我自会来见遏大人。”
他一抱拳,要走。
老者道:“我送阁下!”
严四道:“不敢当,遏大人还是让我自己走,免得人动疑!”
老者没动,轻喝:“来人!”
查布奇带着那六名护卫急步行了进来,近前行礼:“大人!”
老者道:“代我送客!”
“喳!”查布奇一声恭应,立即向着严四哈腰摆手:“请!”
严四转身往外行去。
查布奇送了出去。
老者冷肃的站在那儿,望着严四行出了内花厅,望着查布奇陪着严四走不见了。
就在这时候,老者刚才出来的那扇屏风之后,又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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