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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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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厮杀(上)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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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生物的话,那么,情形就十分好。

    ,再多的人涌到江边来,大家各自把自己捡到的金块收起来。

    谁肯起早落夜,谁肯冒险涉到水深及腰的急流中去,谁机敏过人,凭脚趾踩踏的感觉就可以辨出那是卵石还是金块,谁肯向江水更汹捅的上流去,谁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金块。

    -得到更多金块的人,会引起其它人的艳羡,但人人只要肯付出,也一定可以得到更多的金块。

    那有多好。

    只是,可惜人类是人类。

    于是,当大量的人涌到江边的时候,人类必然的行为就发生了。

    有的人,自己不辛辛苦苦地去捡拾金块,当他人半个身子浸在冰寒彻骨的江水中的时候,他们在火堆旁喝酒取乐,磨着他们的刺刀,然后,当人家带着金块,抱着疲乏欲死的脚步,蹒跚地沿着江滩,回到简陋的栖身所的时候,利刃挥动,结束了他人的性命,他们得到了他人的金块。

    也有的人,拥有更多的杀人利器。更多持有利器的人。冲进了一段江流,在利刃挥动之下,声称这段江是他的私产,任何人要在这里捡抬金块,必须听从他的分配。

    自然会有人不同意,可是不同意的人,唯一的结果,是他的冒着鲜血的尸体,顺着急湍的江水翻腾出去,清澈的江面上。白色的水花上,溅起鲜红的血水,等到血水越翻越多,自然而然,这段江流,就属于私产了。

    真正捡拾金块的人,依然在豁出生命捡拾金块,但是他们得到的,却再不属于他们自己所有。

    更有的人。运用更强大的力量,抢夺己有人占领了的地区。-切全是在弱肉强食的自然法规之下。自然进行,优胜劣败。好象谁也未曾发出过什么怨言,都认为天下事,就应该这样。

    于是,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人,这种人,生在世上,唯一的行动,就是杀人。奉命杀人,杀人的后果如何,杀人的目的如何,他们一概不理,他们只知道,当需要他们杀人的时候,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杀人或被杀。

    即使是这种人,也不会选择被杀的,所以,杀人其实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这种人,在江域,有一个特别的称呼:“金子来”。

    金子是不是来,来得是多还是少,就得看他们杀人是不是够狠、够快、够多。

    “金子来”,多么动听的一个名称,可是这个名字,是浮在鲜血上的,就像浪花浮在江水上一样,也正像浪花一样,眨眨眼就会消灭,而又一定有新的浪花替代。

    在经过了几百年,或者上千年的弱肉强食之后,江边的形势,几乎已经固定下来,形成了一种“社会组织形态”──这是人类禀性的最伟大的发挥,就像金字塔是人类最伟大的建筑:自基层起,一层一层上去,到最顶,就只有一块石块,这块石块。

    是真正的统治者,下面一层一层,各有使命任务,自然有种种法规,令得连最底下的一层,一动也不能动。

    经过几百年或上千年的混乱残杀,自人的身体中迸溅出来的鲜血究竟有多少,也无可追究,总之,如果那么多的鲜血,在同一时间涌出来,那么,清碧的江水,肯定会成为一片赤红。

    至今,河滩上和河底的鹅卵石中,还有一种,全部或局部,呈现一种暧昧的,诡异的赭红色,不信可以比较一下,这种赭红色,和干了的血迹,简直一模一样。据说,那就是历年来在江边流血的人的血凝结而成的,这种石头,倒没有什么特别动听的名称,就简单地叫着“凝血石”。

    到了大约距今不足一百年之前,在金沙江那一百五十公里的江岸,大约有了三座“金字塔”──三股庞大的势力,控制着一切发现金块行动的运作进行。

    势力最庞大的一股,来自四川西部的秘密结社组织:“哥老会”。另一股,是康藏边境的土著,成分十分复杂,包括有当地士司的势力。宗教的势力,和彝族及其它少数民族的头领所组成的一股联合势力,自称“西鹰真煞”,那是彝族人之中,最凶狠的一支,黑彝人的语言,意思是“江的主人”,表示整个金沙江,原来就是他们的,别人全是入侵者。这一股势力之中,也不乏有精通文墨汉语的人物,就为之定下了一个相当有气派的名称:

    “鹰煞帮”。

    另一股势力,组成分子更是复杂,几乎全是来自各地的亡命之徒,听说有一条金沙江,遍河滩全是黄金,把他们吸引了来的,也有作奸犯科,身上背着血债的,也有的是逃兵,也有的是穷得走投无路的,形形色色的亡命之徒,涌向金沙江,发现自己不属于任何势力,于是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帮,其中,甚至有印度的和西方的亡命之徒在内。这一帮,被称为“外帮”,人数虽然较少,但其中不乏聪明才智之士,懂得如何争权夺利,所以可以和哥老会、鹰煞帮鼎足而立。

    至于地方官府,不是震慑于这三股势力的庞大,就是干脆结伙,坐地分赃,那里还顾得什么秩序法律,那一带江域,在这个时期,可以说得上是世界上所有罪恶的大集中,在诡异、神秘、罪恶的气氛之中存在,与原始森林无异。

    在那疾走向前的二十个人身后,是密密层层的窝棚。本来,就算是夜深了,总还有点点灯火在黑暗之中闪烁的──那里聚居了将近三万人,总不可能在同一时候,都进入睡乡的。

    从各地来的娼妓要迎客送客,赌馆更是通宵挤满了人,没有筹码,来来去去的全是金块,掌骰的人已练成了本领,用手一掂,就知道手上的金块有多重,比用秤来称还准。有酒馆子,红着眼的汉子一面撕着野兔腿,一面喝着酒,话题不离那里来了一个婊子,功夫好得叫人吃不消,或是什么什么人,找到了一块比拨浪鼓还大的金块。

    可是,今天晚上,自从那二十条汉子一离开这一区,四方八面,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铜锣声之后,一切全都黑下来,静下来。就算这时,有人在窝棚和窝棚之间,慢慢地走着,也会有一种这里根本没有人的感觉,虽然明知有三万多人正在黑暗之中,哥老会的一队“金子来”出动了。

    “金子来”一出动,关系着整帮人的命运,在行动还没有结束之前,整帮人,或是聚在这一区的所有人,不论是身怀绝技的赌场郎中,还是颠倒众生的标致娼妓,或是才带了一大箱烟土前来换取金块的商人,全得在黑暗之中静下来,用自己所信仰的各种神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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