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仙姑瞥见师姐兰花仙姑,被银牛长尾缠住中腰,一甩之下,抛出去三匹丈高,不由大惊失色!
疾捷一掠,抢上前去,纵身空中,将兰花仙姑接下,祗贝那兰花仙姑,脸色凄厉苍白,已然晕死过去!
左腿自膝以下,一折为二,碧血自断处泉涌而出。
而那只脱离的左脚,跌在远远的一堆沙丘之上,周围遍洒碧血,映著偏西的残阳,格外凄厉怕人!
梅花仙姑自己过去虽则杀人如同家常便饭,但这时见师姐这等惨状,也不由面目变色!
她暗暗惊骇,畜牲尚且如此厉害,主人之能,更不可测!
因此,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威胁,内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怯惧。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已捏在那一人一兽的手里,只要那可恶的小子,稍一示意,自己的师姐便是前车之鉴!
但她究竟是老江湖,持定功深,外表上表现得仍然是阴冷与镇定!
她迅速的截住兰花仙姑断腿虚的血脉,“哧”的一声,撕下半幅前襟,为师姐上药裹伤,同时著手检查腿的伤势!
银牛站在三丈开外,凝立不动,一及火红的眼睛里,流露出困惑的光芒。
它实在十分困惑,何以这兰花仙姑,竟如此的不堪一击?怎的连自己极轻的一尾一腿,均受不了?
同时它也暗暗的怕著,主人会不会责备它?因此,它不敢看罗天赐,为的是怕遇著罗天赐怪责的目光。
罗天赐先前被梅花仙姑暗袭一掌,肩头火辣生痛,才极愤怒,但此隙瞥见鲜血与断肢,却不由大吃一惊!
须知罗天赐出道至今,尚未曾亲眼目睹过鲜血,如今骤然见-花仙姑,伤得如此惨重,不仅适才的怒气,消于无形,同时内心中惭疚万分,反暗怪银牛不应该随便伤人。
不过,他并未真个去责备银牛,他晓得银牛也是无心之失。
均因这银牛力大无穷,皮肉坚实,不动则已,一动之下,气动随势而发,不可收拾。
那兰花仙姑一再迫击银牛,换了是罗天赐自己,也必出手还击。
如此势出劲随,不中尚可,一中敌身,难免要骨断肉裂!
罗天赐既知此理,虽不去责备银牛,内心中对兰花仙姑,却大起怜悯同情之心。
他呆立半响,直待那梅花仙姑,为她师姐裹好伤势,立即翩然上前,待为那兰花仙姑诊治医伤!
那知梅花仙姑早存芥蒂于心,表面上虽无怯惧戒备之态,暗地里眉稍眼角,却始终未离开一人一兽!
此际,瞥见罗天赐向她走近,心中一惊!“呛”的一声,拍下背上的三尺青锋,厉声暴叱!
“小子,站住!”
罗天赐瞥见梅花仙姑,头脸衣衫之上,到处沾有血花,右手横剑,护在晕迷的兰花仙姑身前,神色凄厉之极,不由得心头一凛,依言止步,朗声道:“仙姑休要误会,在下实无……”
梅花仙姑色厉内荏,心乱如麻,根本不愿在此地多事逗留!
她一见罗天赐脸色微变,停步不前,祗当已被她吓住,那愿再多纠缠,不等罗天赐解释清楚,立时厉声接口道:“小子你别得意,本仙姑师姐,一时大意,遭你那畜牲暗算,身受重伤,这笔账,记在你小子头上,日后本仙姑自会找你结算……”
说著,也不符罗天赐答话,回身抱起而花仙姑,一路厉望长啸,向来时方向,电奔而去!
罗天赐当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方好,想揽住她解释一番,但心想日下那兰花仙姑,身受重伤,已成事实,即使说清楚了,银牛并无伤人之心,亦是无补。
何况他知道这梅花仙姑,刚愎自用,也未必是三言两句,能令她相信的事!
无奈,只好眼睁睁看著那梅花仙姑,疾奔逸走,那四散的鹿群,也随著那啸声而奔,直追下去,片刻间全都消失在起伏无尽的沙丘之后!
罗天赐喟然长叹,没精打彩的掠上银牛,嗤骑而走,心中却为这刚刚结定的怨仇,伤感不已!
银牛本以为罗天赐会责备它,那知竟出所料,此际得罗天赐示意,顿时放开四蹄,格外卖劲的疾驰而去!
正行间,霍然有一阵悲伤的歌声,随风传来。
罗天赐心神一震,心想这歌声凄苍强劲,歌者非身具上乘的内家功夫,不克臻此。
同时这声音,十分熟悉,似在何处听过。
罗天赐心中纳闷,暗度:“何人如此伤心,在这漠漠黄沙之中,引吭悲歌!……”
想著倾耳细听,只闻那歌者,悲声唱出!
“……青梅竹马两无猜,情根深种,白首可期怎料风云多变幻,龙女多事,拆散鸳鸯,石利横刀夺吾爱,何物小儿,败事败事!……”
罗天赐初初不解,及听到“败事败事”,震地幌然大悟:“这歌者不正是戚戚翁吗?……”
同时由歌词句中,罗天赐亦已了然,敢情这戚戚翁,原来是个多情的种子。
如此,不用说,他早年必是与那阴婆婆,两小无猜,情根深种,到后来,不知怎的阴婆婆被上代大伙蟠龙剑客杨小春的后人,六阴龙女杨瑾春看中,收去为徒!
而与那败事老人结成连理,使得这戚戚翁好事难成,常年遗恨,戚戚至今。
这念头在罗天赐心中电闪而过,使得他对这戚戚翁大生同情定念。往夕对他的一些反感,亦跟著消失无踪!
歌声至此,早已止住,银牛脚程快捷,天下无及,就在这片刻功夫,转过了一堆沙丘。
而龙钟衰老的戚戚翁,也同时出现在罗天赐的眼前。
罗天赐一拍银牛颈项,未待银牛停住,翩然瑾下,对戚戚翁抱拳一损,道:“戚戚翁可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戚戚翁早已闻得银牛的蹄声,故此方才住口不再悲唱,贴地银虹入目,面前急风拂颊,丈外已多了个彬彬后生,定睛一瞧,竟是在胭脂山会过一面的罗天赐。
不由又觉意外,又是暗暗赞许。
须知罗天赐入赘张家,左近人尽皆知,戚戚翁自也有个耳闻,此际骤见是他,竟未在张家,享那富贵荣华,而独行于沙漠之上,怎不令他意外?
至于他暗赞之事,一者是为了罗天赐的丰神玉貌,功力卓绝,二者则是这彬彬有礼的君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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