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传出多事老人慢详哗的声音:“娃儿你千万多撑几个时辰,我还要一阵哩——”
剑宁在蒙巾下苦笑了一下,他暗道:“几个时辰?您老人家真会说笑话………”
大夥儿都听到了多事老人的声音,顿时一阵骚动,但是幸好大家都不好意思上来双斗,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蒙面的少年并不是姬文央!
剑宁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忽然之间,他想到姬文央还要两天才能赶到,想到这里,他似乎看见了姬文央那苍老而威猛的容颜,他猛然大喝一声,呼呼挥出两掌,接着他把全身的功力聚集在两掌之上,猛施百步追魂掌中最毒辣的‘无常过境’!
这两掌是剑宁全身功力所聚,翁白水一个大意,顿时吃了暗亏,剑宁第三掌挥出,一口鲜血已经涌到喉头,他强自忍住,而翁白水却是一声闷哼,退了四五步!
若以翁白水的功力而言,剑宁这两掌绝难伤他,可是他终于着了‘无常过境’的道儿。
剑宁力退强敌,只觉精神一凛,昂然站在狭道之首,眼前一花,一个青年道人站在面前。
那道人道:“贫道丘九渊,领教施主几招——”
剑宁傲然点了点头,丘九渊退了一步,举手一指点到,剑宁左掌一撩,右掌翻飞而出,丘丸渊反手变指为掌,直拍下来。
剑宁只觉丘九渊掌重如山,他再也无力招架,踉跄退了两步,喘息不已。
因他面戴布巾,丘九渊不知他已身受内伤,这下一见状!不禁怔然止手。
剑宁大叫一声:“老前辈,成了吗?”
说着他突然双掌向丘九渊当胸击去,因为他看昆丘九渊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悯的神色,这使他大为难过,是以他举掌便打。
丘九渊年纪轻轻,却是武当门中最出名的青年高手,一触之下,已知剑宁是强弩之未,当下双掌一收,不愿伤他。
剑宁急叫道:“老前辈,弄完没有?”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嘶哑和焦急,石室内忽然传来多事老人的声音:“好啦,好啦。”
剑宁精神大振,他一言不发,忽然转过身来,拔足就跑——
丘九渊怔了一怔,那翁白水好生机伶,叫一声:“追呀!”
竟抢先奔进狭道,那狭道只容两人通过,大家一挤反而慢了一些。
剑宁拔足飞奔,翁白水在後面追了上来,他灵机一动,喝声:“照打!”
他经验不足,喝时连反身作个打暗器的姿势都没有作,但是翁白水生性多疑,闻声不见人动,还以为必是极歹毒的细小暗器,吓得大叫一声,猛往壁边飞避——
剑宁趁机转了一弯!奔向石室,老远望见多事老人站在阵前,他大叫道:“老前辈,快引我入阵。”
多事老人忽然挥手叫道:“咦,慢来慢来,这一枝插得虽好,但是我如换一个地方的话-”
他老人家伸手把一枝已经插好的竹枝又拔了起来,以指点额,思索了一会,把那竹枝换了个地方,接著道:“嗯,换这里,那就大妙了,哈。”
室门一声暴叱,翁白水如飞赶了进来,剑宁急得上气不接下气。怒吼道:“老儿还不快点——”
同时他鼓足全力一掌遥向翁白水打到,这一掌乃是雁荡派劈空掌的功夫,当年摩云客唐敏曾凭这一掌震服了氓山的丐帮老大,声动武林,此时剑宁斗然打出,翁白水不由一窒——
剑宁一把扯住多事老人,多事老人带着他闪进生门,翁白水一步赶到,多事老人在竹阵中转了几个弯,便失去了踪影。
翁白水猛见眼前一花,不辨方向,他大吃一惊,把跨进阵的左脚抽了出来。
剑宁随着多事老人在阵中左弯右转,他听到翁白水的声音:“这是什么鬼门道,老子一根根把它拔了。”
那铁广的喝声:“嘿,不要动,你若拔错一根,阵式立刻发动,管叫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石室啦!”
多事老人听了发出嘻的一声怪笑。
剑宁道:“笑什么?”
多事老人道:“我老人家最后那改掉的一枝端的妙绝人寰。”
剑宁喘息道:“你布的到底是什么阵?”
多事老人道:“我这阵唤作‘拉拉杂杂阵’,我要故意考考那姓铁的。”
剑宁道:“怎么?”
多事老人笑道:“莫看我这阵用了这许多竹枝,其实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哧唬人的,嘻”
剑宁急道:“那怎么成?”
多事老人道:“怎么不成?姓铁的若是聪明绝顶,只消一两个时辰就能破我的大阵,他若不是聪明绝顶的话,嘿,便是对这奇门学问比我老人家还深十倍,也管叫他头昏脑胀,不得出阵。”
他得意地停了又停道:“只因我那些吓唬人的竹枝插得匠心独运,愈是高手,意会觉得繁复无穷,那他便一辈子也出不来了,这叫著作茧自缚,哈哈,有趣。”
剑宁愈听愈不是味道,他叫道:“这样岂不太冒失?若是姓铁的当真聪明无比,一两个时辰就破了过来,那怎么了得?你老为何不稳打稳扎布个普通难阵,铁某就算能破也至少得几天功夫呀——”
多事老人一想,果然也有些惴然,但是他强笑道:“小于你不懂,山人自有妙计。”
他此刻有没有‘妙计’,就只有天知道了。
剑宁心急如焚,多事老人却愈走愈慢,不时指着一两根竹枝说这枝插得如何了得,剑宁一气之下,一把抱起多事老人,道:“你老指挥,我来走。”
多事老人嚷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剑宁只往前走,多事老人只好口授机宜,剑宁强抑内伤,健步如飞,片刻走出竹阵,多事老人被背在背上,大是愤怒,双手乱挥道:“快让我下来………”
忽然他的手背触著壁上霎时轰然一响,剑宁哎呀一声,和多事老人一起跌了下去。
著地之後剑宁扶起多事老人,他举目四望,只见身处之地是个秘密无比的石甬道。
他轻轻嘘了一口气,过度的紧张和伤疲,他觉得有几分支撑不住的感觉,但是他毕竟可以得到片刻的休息了。
然而,一个问题问上他的心头:“我们怎么出去呀?”
剑宁只觉得阴风阵阵,在耳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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