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大马车上,杨氏抱怨了一路。大文学
什么姐姐带着两外甥,乘着长公主婆婆进宫赴宴,不在家的机会,好不容易回趟娘家,跟爹娘弟妹团聚过中秋,月没好赏到,两儿女被人带下了水!多么对不住他们云云。
什么回去后得请嬷嬷,教女儿们礼仪尊卑,省得以后带出去,一个个大家闺秀不知礼仪分寸,传开了丢她这嫡母的脸面!
对于她的聒噪,钟澄装着没听见,一路闭目养神回了家。
第二天从翰林院回家后,钟澄就把妙如叫到了春晖斋。问起昨晚她被挡下的解释。
“爹爹,妙儿不认为先救那小丫鬟有不对。当时的情景,只救得了她!人要量力而行,跳到水中救映表姐,妙儿自认没那本事。”妙如执拗在此。
“没说救人不对,但救人要分先后,你应该先叫来人,确保映儿有人救后,再去顾及其他人。”钟澄苦口婆心地教导她。
“为什么?就因她是大家小姐?生命都是平等的,同是一条人命!在山上,慧明师叔救人时,从来不问对方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妙如不好拿那个时空的事来说,只好现找个例子。
“你慧明师叔,是万丈红尘外的世外之人,当然不问身份,施医救人了。可你不是,你还有亲人,今后还要在世上生存,受世俗礼教的所缚。还要与人交往,世上的人,出生时就已分了高低贵贱。”
“他们身份贵贱,与我何干?我又不巴巴地求着他们!”
“你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活在世上,总有要人援手的时候。身份越高的人,能耐作用越大,能帮到人的越多。我们不能把他们跟奴婢和贱民等同对待。”
妙如不说话了,作为一个从现代来的灵魂,很难认同此种观念,就像父亲很难理解人人平等的思想一样。
见女儿不吱声了,钟澄继续说道:“想想看,你救起那小丫鬟,若映儿最后没救回来,你大姨、外公和外婆会怎么看待这事?你如何在他们面前自处?让爹爹如何让他们面前抬起头来?跟他们说,我女儿信奉众生平等,为了个贱籍的小丫鬟,连她表姐都不救了?”
“他们会以为你有毛病,缺乏长辈的教导!上流社会该有的教养和眼界,不是这样的!人是分等级和贵贱的,这是社会的规则。大文学要在这世上生存,你就得遵从这些,否则就要吃尽苦头。”
“映表姐若救不回来,鹤儿是不是就得陪葬呢,算白救她了吗?”妙如猛地抬起头来,问出了两天来一直纠结于心的问题。
“跟在映儿身边伺候的,万一到了那步,她估计是活不成了。怕是连自己都不想苟活了。你不去救她,反而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不会让人说成,主子的性命,是被她耽误的!”
妙如顿时感到浑身冰凉。这是怎样一个变态的社会?
到今天她才感到,这时空的人命不值钱,尤其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当初她还想着父亲若不要她了,就丢掉身份,流浪或者跟慧明师叔游历山河去。
“其实我当时大声帮她呼救过,也吩咐过她们下水去救,还有人听从了我的安排,最后拿来了竹竿。”妙如这才把真相倒了出来。
“那当时为什么没人出来说句话呢?”
“可能是我人微言轻,没人愿意替我出头!”
钟澄目光暗下去,女儿的这话他相信。不知内情的,以为她是庶女或外室女;知道内情的,知晓杨家母女不喜欢她,也没人敢去触杨老夫人的霉头。以后还是少带妙儿到那边府里了。
钟府正院的华雍堂内,崔妈妈正在跟她主子汇报:“夫人问起小姐身上动静,还特意让老奴带来几副补药。”
她一脸愧疚望向杨氏,接着说道,“请恕老奴多嘴,把姑爷和小姐现在的相处情形,告诉她老人家了。”
“我娘她可有说些什么?”
“老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只说等过几天,她亲自来到咱们府上,替小姐好好调教一番妙姐儿。让小姐那天找由头避出去,省得被人捅到姑爷那里,让您下不来台。等她被驯服了,这个大麻烦解决后,姑爷跟您自然而然会和好如初的!还有,她身边得力的婆子,老夫人叫您在那天也尽量支开。大文学”
“真的?娘亲真准备这样做?”提起这个,杨氏心中充满希望。
论到妻妾相斗,调教庶子庶女的手段,母亲是唯一让她佩服不已的人。与父亲结发几十年,恁是没有个庶子长大成年,俊弟也是三十岁上头才生的。家中曾有过几个千娇百媚的姨娘,到最后都老实了。庶出姐妹在娘面前乖得像猫儿一样,尊她这个嫡母,比对亲生母亲还尽心恭顺。最后还都被打发远嫁了,也没个在跟前碍眼的。被人当成夫妻恩爱。也没传出虐待庶女的名声。当然也有她的功劳在里面,嫡女都远嫁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月底最后一个午后,妙如正在浮闲居睡思昏沉,有口无心地背着父亲布置的作业。
突然织云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姑娘,听门房的周大娘说,有位工部谢侍郎的夫人程氏,上门来谢姑娘。可是太太一大清早,就带着二小姐出门上香了。谢夫人正在前厅候着,姑娘要不要迎进来招待一下?”
“工部谢侍郎?这名头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妈妈,你可还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头?”妙如习惯性地问总在一旁参谋的秦妈妈。
“姑娘忘了?秦妈妈今天跟着太太一起,上山给老太太烧纸钱去了。”烟罗在一旁答道,“前头在船上救的那小公子,不就是工部侍郎家的?”说完,上来帮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烟罗,把上回爹爹赐的上好碧螺春拿出来,准备几碟茶点,客人来了好招待。”赶忙吩咐起来,妙如决定单独亲自招待这客人,不能失了爹爹的体面。
“锦缎就在院门口守着,等我们把客人迎进来后,你再跟进来招待!莲蕊留在垂花门那里守着,太太回来了,提前过来知会一声;锦绣,跟织云一起,跟着姑娘我,到前厅去迎人。”安排完毕,妙如望了望几个丫鬟,想让她们看看,还有哪里不妥?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各自忙开了。
一群人就来到了钟府前厅知君堂。
只见堂上坐着位妇人,全身上下穿着锦罗绸缎的华衣,正在打量堂上的陈设布置,她身边带来的两个丫鬟,也在交口接耳。见有人朝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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