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门上给我送进来一个包袱,说是给我的。我一头雾水,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会给我送东西。我打开一看,啊,是赵彦玥曾经送给我的那件披风!里面还包着两件衣服,一件是杏黄色的袄裙,高领对襟,还滚着白毛的边儿,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蕊的部分还用金线勾着。另一件是水红色宽袖窄身的广裙,看着轻薄,摸起来极为暖和,看着像是用什么毛织成的一般,袖口上包着黑色的边,又显身段,又高贵大方。我简直看都看呆了,根本舍不得穿!一抖搂包袱,里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只写着两个字:“飘飘”。我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免礼”
我笑骂一声,转而又有些呆,心说:赵彦玥,你这又是何苦呢!
咬咬牙,我把衣服包起来放好,这时一个小丫头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盒子,对着我怯怯地说道:“姑娘,公子让我给你送这个来了。”
“什么啊?”心说这还没过年呢,就开始派礼物了。盒子里是一件裙子,怎么又是衣服?我有些不悦,难道我就穿的这么见不得人?不过这件裙子,似乎不是新的,它的颜色淡淡的,就像拢着一层早上天边似有似无的青纱,上身是夹袄,胸前绣着两字蝴蝶,领子、袖口是万字不到头,里面是一件长裙,也是淡淡的,只不过腰间缀着块玉。
“这是要干什么?”
“公子说姑娘穿上就明白了。”
我皱了皱眉,心说小谢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将衣裙穿在身上,还挺合身,除去歪歪扭扭的发辫,站在镜子前的我,还是很漂亮的。
“姑娘,我给您梳头吧。”
“那谢谢你了!”我笑着握了握小丫头的手。小丫头一惊,赶紧缩回手来,低下头。我坐在镜子前,任由小丫头的两只手在我头顶摆弄着,不到一会儿,一个干净、齐整又十分端庄的发髻出现在我的头顶。
“好漂亮啊!”我是说头发==||
那小姑娘也从镜子里看过来,嘴角轻轻扬了扬。随后她拿出脂粉,我赶紧闭上眼,抬起脸,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咱们走吧。”小姑娘收起盒子,对我说。
“嗯!”我点点头,心情大好,甩着膀子就要出门。
“姑娘!”
“咋了?”
“姑娘,走到太猛,容易摔跤。”
“啊?!哦!”我心里明白过来,赶紧站好,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慢吞吞走着。
“你叫?”
“荷香。”
“荷香,谢谢你把我打扮的这么漂亮。”
“……”
“那……那一会儿守岁,我应该注意什么啊?”
“少说便是。”
“哦!”我跟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心说小谢的丫头,果然和小谢一个德性!
远远就看见正堂的一屋子人了,我真有些发憷,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几乎是蹭着过去。等我走到跟前,发现就连谢老爷也来到了门前,向我这边张望,我心里一惊,不会是又犯什么错误了吧,也赶紧随着众人的目光扭回头看,没人啊!
我扭回头来,这才发现众人原来都是在看我!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揪了揪衣服,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好!”
大家一“哄”而散,谢老爷也摇了摇头。我心里蹊跷,这是怎么了!我抬眼看小谢,他看着我只是笑,眼睛里还闪过一丝赞叹。
进屋坐好,我们开始守岁。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没有猜谜语、也没有吃吃喝喝,我们二十几口子人,端坐在椅子上,净等着十二点的到来。我实在坐不住了,屁股在椅子上一扭一扭的。
“柳姑娘怎么了?”是五夫人。
“没事,没事!”我赶紧把笑容递上去。
“柳姑娘是不是觉得无趣啊?”三夫人。
我讪讪笑了笑,不敢接嘴。
“你们北方春节都干些什么?”大夫人问话了。我赶紧说:“也没做什么,就是嗑嗑瓜子、看看节目、打打牌、听听戏。”
“听戏?那是什么?”三夫人很好奇。
“就是有人在台上表演。”
“表演?”
“嗯,像什么霸王别姬啊,西厢记啊,女驸马啊,可好看了!”我爱看戏纯粹是受了奶奶的影响,我家这位八旗老太太,骄傲得很,始终保持着旗下人的老习惯:提笼架鸟逗蛐蛐票戏。
“女驸马?”四夫人问道。
“是啊!就是讲一个女子,她为了救自己的爱人……不对,心上人,假扮成男子,上京赶考,还考了个状元!”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谢老爷也眯着眼睛瞟过来。我有些小兴奋,继续说道:“考中状元后,皇上封她做了官,还要把公主嫁给她!”
“那怎么成,她是个女子啊!”
“是啊,可是她又不能说出真相,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我绘声绘色,继续说道:“新婚之夜,公主要和驸马圆……”
“吭吭”谢老爷咳嗽了一声:“往后说。”
我赶紧跳过那段:“女驸马说明了实情,感动了公主,公主就把情况原原本本告诉皇帝,皇帝感念女驸马的一片深情,就将女驸马认作干女儿,并救下了她心上人,成全了他们。”
我说完,看众人都沉浸在故事中,顿时头脑发热,噌站了起来,说道:“里面还有一段唱词,我唱给你们!”
小谢顿时脸黑了半边,我顾不得荷香对我挤眼,张口唱到:“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官花好啊好新鲜。”
我曾经参加过北京市十佳宝宝评选,就凭这这段词,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成为一百多个优秀节目之一,所以从小到大都记得很清楚。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啊罩婵娟哪……”等我唱到“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众人都已经痴了,谢老爷手指头暗暗敲着椅子,大夫人手里紧紧攥着帕子,众位夫人们也听得入神。嘿嘿,我心里窃喜,谁叫这个时候,还没有《女驸马》这出黄梅戏呢!
我放下手势,站好,笑盈盈地看着大家,还不时偷瞄了小谢一下,只见小谢也又惊讶又欢喜又担心地看着我,脸颊微微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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