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月二十九,一睁眼就是年三十了。虽然房间内潮湿阴冷,虽然我穿着外套盖着三层被子,虽然我牙齿打战几次咬了舌头,但还是甜甜蜜蜜的度过了在小谢家的第一个夜晚。
一大清早,天还黑着呢,一群丫头婆子就叽叽喳喳开闹了。没办法,我也赶紧起吧。梳洗了一番,推开门,昨天围观我的那些小女孩们,看见我,又很不友好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正要一个白眼顶回去,突然意识到,目前还不是我反抗的时候,只能在心里默念崔头被领导猛尅后常说的一句话:“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容易中风!”
我做了个深呼吸,冲着她们绽放出一个笑脸:“大家伙都忙着呐?”
同志们顿了顿,瞄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我有些讪讪,搓了搓手,干咳了几声:“继续,继续。”
这个小破院子,除了空间大,什么都没有。我左右扭扭头,看到不远处有一片还算赶紧的空地。想了想,距离吃饭时间还早,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径直走了过去。站好后,低声喊着口号,开始“哼哼哈嘿”打一套警体拳。
记得在警院时,一开始,我不明白打拳为什么要喊出来,总觉得张着大嘴很是不雅。后来才知道,无论什么拳,吭节儿上必须喊出来,吐故纳新,这样气息才能通!我打了一遍,感觉身子热了些,又更投入地打了一遍。收势,起身,还原,我常吐出一口气,感觉舒服了很多。
怎么这么静?我睁开眼,刚才还鸡飞狗跳的院子怎么这么安静?扭头看去,同志们都呆在原地,瞪着眼,张着嘴,一动不动看着我。我一愣,明白了,笑着走了过去。见我走近了,大家都集体退了退,尤其是对我很不友好的几个丫头,嘴角还抽了抽。我皱皱眉,向其中一个走去。
“姑……姑……娘”瞧着辈儿乱的:“真……真没看出来,您……您……身手这么好!”她两腿还在打颤。
我有些奇怪:“不行了,不行了,好久没练了!而且也没有个靶子。”
她咽了口唾沫,腿抖得更厉害了:“姑……姑娘……”
“这是警体拳,你们想学吗?”我看她姑娘半天,也没个下文,扭头问向其他人:“可以防身哦!”
“学什么可以防身?”只见小谢笑盈盈地走过来。
“小谢!”我跑过去。
“咦,你怎么脸红红的。”小谢看着我。
我拉起他衣袖,擦了把脸,说道:“我刚才运动了运动。”
“嗡”同志们开始窃窃私语。
小谢支着胳膊,看着让我用来擦脸的袖子,微微皱了皱眉,苦笑了笑,缓缓缩回手:“你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已经换好了!”我揪了揪身上小红给我做的粉红对襟儿小夹袄,虽然料子就是普通的棉布,看起来还有些土,但我穿着很暖和,很舒服。
小谢上下看了看我,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多心疼一样。我心里高兴,也没顾上那么多,一手拽上他,一手摸着胃:“不是去吃饭嘛,我饿死了。”
小谢笑了笑,带着我向前走去。越走越热闹,越走越讲究,我看着左右的假山、亭台,看着精致的红灯笼,心里忐忑,突然就想起林黛玉初进荣国府那段儿了。
“小谢,我有些紧张。”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我怕一会儿给你丢脸。”
小谢立刻站住了,回过身,定定地看着我说到:“怎会呢?你如何我都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你的家人不喜欢。”我越说越低下头,手指铰着衣襟,看着那粉红色缝着粗线的衣服,我突然自卑起来,只恨自己没有和秋宜多学学。
小谢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拉住我的手,柔声说道:“没关系,自有我呢。”
虽然心里比较怀疑,但我还是看着他,故作镇定地点点头。
还没迈进门,就听见一个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呦,这吃个饭还得请呢!”
我好不容易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腾”的被拽了起来。抬眼看去,是三夫人,我使劲掐着手指,强迫自己忍!胸口起伏又起伏了半天,我才开口,低声地柔和地说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她见我如此这样,鼻子“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我看了看,还是昨天那些人,一个个对我不是看笑话,就是斗鸡眼,我挺了挺脖子,背上一阵发凉:“小谢啊,你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长大,真是不容易啊!”
我坐在桌子最下手的位置,旁边是一个大约16、7岁的姑娘,落座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正好她也抬眼看我,我们愣了一下,我赶紧咧开嘴,冲她友好地笑了笑,可人家并不买账,淡淡地,甚至是轻蔑地垂下眼皮,低下头。我皱了皱眉,自己翻了个白眼,心说小谢啊,你能在这么没礼貌的家里长成这样,真是不易啊!
坐好后,仆人上菜,水晶包子、糕点、小菜还有粥。我低着头,看到谢老爷、大夫人动筷子,大家都动了,自己才摸起筷子。
“吃吧!”谢老爷一声令下,我们开始吃饭。虽然没人说话,但我低着头也能感到,自己是整张桌子的焦点。四面八方都有眼神射过来:研究、鄙夷、调笑……我吃的头皮发麻,只能安慰自己:我是秀色可餐、我是秀色可餐……如此想着,下意识朝小谢看去,他也在偷偷看我,我们俩眼神一对,小谢迅速转移,而我不知死活地笑了!
“吭!”谢老爷咳嗽了一声,我吓得立刻憋笑。
“柳姑娘是北方人?”大夫人问。
我立马放下筷子,迅速将嘴里的吞下去,抬起脸笑着答道:“是的。”
“那来这里肯定不习惯吧。”
我没敢立刻作答,心思转动:说习惯吧,有些假,说不习惯吧,万一让我走怎么办,我左思右想,说了一句我认为最稳妥的一句话:“入乡随俗,慢慢就习惯了。”
“嗨,夫人您也是多问。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柳姑娘能住多久啊。”是四夫人,说完她咯咯一笑。
我低着头,火气一拱一拱的,狠狠咬了口包子,我忍!
“那可说不定,四妹不是一来,就住着没走吗!”咦,是谁在替我说话,我抬头看去,是二夫人,我冲她笑了笑,她瞪了我一眼,神色全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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